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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一时痛快,可让我们选择住那里去,

因此,这一整天下来,相比其他地方已经烧杀抢掠的热火朝天,我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空荡荡,

不过我兵没有动手第一时间下令直接搜掠,而是先查封了坊官的公事所,和潜火铺,水局等公共设施,虽然人跑光了,只剩下两三个又聋又哑的看门老头,但是各种户籍文档还在,甚至还有一大笔刚刚收上来没多久的捐税,

然后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我只要按图索骥,按照最有钱的上等户和从事生意最多的大户人家为第一批,一个个优先找上门去

“你们想办法自赎把”

我对着整片齐刷刷跪在街口的人群到,如是道。

“这样我可以少杀人,也可以避免一些悲惨的事情发生”

“给你们两个选择”

“自己出来,让我的人进去搜查和搬运,”

“或是等我杀光了一切碍事的人,再自己去拿”

于是他们在刀枪的警示下,纷纷大彻大悟从善如流的选择了后者,然后以街道为单位派出代表,带着家人仆从成群结队的跑出家门来,聚集在我们指定的街口上,在枪尖和刀刃的看管下,搂着女人孩子,低声的哭泣和流泪,等待着不可预期的命运。

站在空空荡荡的最大一条街道上。

“再次强调,约法三章”

我再次对着部下宣布道。

“不准私藏,所获一律按队公中分配,违令严惩”

“诺”

“尽量只取最贵最值钱的轻便物件,已经我们可能用的上的东西,各队队官负责互派监督“

“诺”

“不准随意打砸抢烧,看中什么都要好拿轻放,不管是自用还是卖钱,越是完整才越是值钱,明白不”

“明白”

这是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然后我们先颁奖吧”

值日的军法官赵隆,拿着一张纸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开始念名字,最后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足足有三十多人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凹肚的站成三排。

他们都是在战斗中表现出众,或是斩首毙敌战绩最多的军士代表,眼光热切的瞪着我的下文。

“你们于的好,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我指着一个看起来最豪华,最大的宅邸。

“给你们半个时辰,想要什么拒进去尽量拿“

“只要沙漏落完锣响之前,越过这道大门”

“能拿多少都算是你们个人的但是不准打坏东西,也不准拆墙哦”

话音刚落,顿时激起一片哗然声,和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目光灼灼,这样我激励士气鼓舞奋勇争先的目的也间接达到了。

于是变成一场老鼠搬家式的搜掠比赛,在无数站在墙头和树上的围观将士,声嘶力竭的呼喊助威下,他们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和浑身解数,智计奇想百出的给我们表演了一场,名为财帛动人心的人类体能极限挑战赛。

最变态的是,赶在最后一刻的锣鼓敲响,三个人合力抬着一只半人高的五彩骆驼瓷,哼哧哼哧的挪出来,让人掉了一地眼睛。

且不论这些间隙和闹剧。

虽然总体抢劫收刮的秩序还好,但总有一些保有侥幸和投机心理的存在,尽可能的像隐瞒身份和财产来逃避,这时候,另一种手段就派上用场。

在某种患均不患贫的心态下,我总是不缺乏受一点好处反馈,而出来指认的告密者。于是他们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典型。

作为一个乱世中的武人立场,我兵不排斥暴力手段,只是讨厌纯粹为了发泄而滋生多余的暴力而已。

拷逼和压榨豪门大户,这显然是一个颇有讲究的技术活,不过也因此发现了一个刑讯人才,我在军中眼线头目童昊,出身狱吏世家的他,对于如何在不明显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取得所需的内容。

另一方面,江宁也是江南手工业荟萃的中心之一,因此除了本地作坊之外,城中也聚集了大量周边地区逃亡来的人口,其中各种金石铁木泥瓦等手艺匠人的比例,相当的高,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隐性财富。

而且对照了其他坊区的居民百姓的惨痛遭遇之后,“说服”他们成为我私人名下,暂时随军的财产,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我甚至派人去和邻近的友军交涉,用一些收刮来的财货和急需物资,完成以物易人的临时交易,

毕竟,钱财再多总是会有花光的时候,但是有手艺和经验的人,只需合适的管理和激励机制,却是可以源源不断产生价值,细水长流的生财工具。

第二百八十二章求助与自救

所谓“霸业鼎图人去尽,独来惆怅水云中”

吴仁柳是一名故江宁府下的小吏员,在江宁镇这个江南割据的强藩之中,只能算是构成府州县等基本统治和行政体系的,众多微不足道基层人手中一员

不过,作为昔日江左之地文风最盛的地区一点遗泽,这里的人们开化和识字率更甚一筹,哪怕是灾荒之年,依靠本地的手工业产出和背靠大江的商贸之利,城中大多数人生活水准也高于其他地区的平均值上。

前任的那位明公,虽然已经身死多年并且毁誉参半,但是至少在崇尚文风的他,治理下的数十年间,给江宁留下了一批相对不错的行政底子和受过简单教育的基层人员。

出身市井的吴仁柳,就是其中受益者之一,至少他也能在酒酣耳热之时,吟上几句杂感

他职务是和另外五个同僚一起,负责管理的是回龙桥坊市里的图档簿册,虽然是个争辩都没有的寄员,但公门微薄的薪水再加上衙门下属粉润的成例,每月可以拿到大几百钱的出息。

用来养家糊口虽然有些紧巴巴的,但是养活他这么一个独门出户的丁壮,却还算是绰绰有余的,隔三差五喝点小酒下点小鱼于,或是在下等肆子里与同僚轮流做东,在半掩门的私娼那里包上几天食宿,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无论这些藩镇上层是如何的更迭起伏,他们这些卑微而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自由一番独有的生存之道和处世哲学。

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不是那么运气不好的撞上军乱,没躲藏好被乱兵杀死,或是不巧成为新当权者爪牙立威的道具,基本上他们这些无关大局的蝼蚁之辈,还是会被继续留用的。

毕竟为了满足上位着的享受和需求,喂饱那些桀骜不驯的军头,还是得有足够的基层人手来驱使和跑腿的。

就算是军纪再败坏的藩镇,也总不肯能天天靠抢劫治下的市民百姓,来过日子不是,还是要有人给他们压榨和收刮那些普通人家的。

这也是这个乱世烘炉之中,大多数处于底层的吏员,存续和沿袭下来的惯例和认知。

只是这种认知却突然间被打破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也没有用处了,特别是对那些南朝军队来说,他们不需要继续沿用这些旧政权的人手来协助治理和维持地方,或是发挥统计户口征收钱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