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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来讲,是在去往璇昆山以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凤迟龄怔然地望着这一切,心如捣鼓激烈蹦跳,忽然,他听到一道清脆的女童音响彻在耳边,立刻转眼望去。

“爹爹,娘亲是不是已经生了啊,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我是不是要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那说话的女童也才六七岁,从远处的道路上蹦跳而来,清纯素然的脸庞看不出半分是生活农家的孩子,洁白的肌肤,灵动的双眸,精致的五官,让她瞧上去更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

只不过那张过于淳朴的笑容掩盖不了她出生在此地的事实。

女童呐喊完,就朝那站在茅草屋外的一三十来岁的男子扑腾过去,张开双臂示意要抱,男子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宽大的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顶,宠溺地笑道:“溟儿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三四岁的孩子一样,要人抱啊。”

女孩晃着脑袋,笑嘻嘻道:“溟儿还小呢,还有爹爹你不要转移话题啦,娘亲是不是生了啊,是弟弟还是妹妹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啊”

一连串地问了三个问题,男子无奈地笑道:“是,你娘生了,是个弟弟,长得和你刚出生的时候像极了。”

“真的吗”女孩龇牙咧嘴道,“那一定和我一样,长得特别漂亮吧,我可以去看看吗”

男子道:“你娘现在正在休息呢,就别去打扰她了。”

女孩难以克制想要见亲弟的好奇心,嘟着嘴撒娇道:“那爹爹你去把弟弟抱出来给我看看呗,就看一下好不好呀”

男子用食指括了括她的鼻尖,叹道:“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改天又不是不能看,非要现在看。”

女童不能得偿所愿,手舞足蹈地大叫道:“不嘛不嘛,我就要现在见,我就要现在见到弟弟”

她喊得很大声,男子生怕吵到房内的妻子,只得答应道:“行行行,怕了你了小祖宗,只希望你弟弟以后长大不要养成你这样的性格才好。”

说完,男子将达成心愿而吐舌头的女童放下,放轻脚步进入了茅草屋。

望着男子的背影,凤迟龄讷讷地站在原地,突然撇头开来,羽睫微颤地睨向坐在栅栏上,晃悠着小腿,笑得格外甜蜜的小女孩。

他盯着她的脸,逐渐迈步靠近,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童。

单薄的嘴唇抿了抿,眸中不知不觉已经充盈了半截水光,凤迟龄细细呢喃着:“对不起,我”

没等他说完,眼前的女童突然抬头,从栅栏上跳下,略过凤迟龄,欢笑着跑到刚从门中跑出来的男子,踮起脚尖眼巴巴地望着那身上裹着棉被的小婴儿,道:“爹爹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为了让身量没有多少的女童能看到怀中的孩子,男子蹲下身来,道:“好了,别叫了,扰得你娘不能好好休息。看吧,这是比你小六岁的弟弟,还没取名字呢。”

凤迟龄站起身,缓步驶来,像个旁观者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女童笑吟吟地用手指戳了戳男子怀中婴儿的脸颊,然后伸回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兀自嘟囔道:“真好,我有个弟弟能陪我玩了呢,他这么可爱,长大也一定是个大可爱咦,爹爹你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在对我笑啊,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玩啊哈哈哈,他简直就是天降福星,一定会带给我们幸福和快乐的哦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要叫你什么好呢,爹爹你快点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呀”

男子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说道:“你娘亲名唤颜兰,你唤琼溟,都是二声,要不就唤他迟龄,如何”

女童拍手叫道:“好啊好啊,迟龄,真是个好名字你以后可就叫凤迟龄了。既然是我的亲弟弟,姐姐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别看我这样,我打架可厉害着呢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说完,她又戳了戳那软软的脸蛋。

襁褓终的婴儿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漆黑的眼珠似装满了万千星辰,盈盈闪耀,接着忽然举起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冲她微微一笑。

第92章选择

那一天晚上,凤迟龄记得尤为清晰。

他的爹爹在上山打猎,准备猎个山鸡野兔什么的滋补妻子的身体,却没想到一去不复返。

母亲在没多久后,患上了重病,身体日渐消瘦,最终难逃厄运,也跟着去了。

也许是因为非现世之地,这里的时间过得极快无比,多年来的平凡日子只在眼前匆匆一晃,便过了去。

小小的婴儿在姐姐尽心尽力的照顾很快长大,从稚儿茁壮成少年,越长越好看,只是附近的邻居以及同龄人们都不喜欢他。

直到十岁那一年,照顾了他十年的姐姐将这个孩子丢弃了。

凤迟龄岿然而立,眼睁睁地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女眼里泛着泪光,将怀中睡得安稳的孩子一个人丢在了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少女的胳膊上留着一片青紫的淤青,脸上也有拳头砸下来的印子,女子的脸上如果有了这么些伤口,影响难免会大,可眼下少女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些,她只是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片刻,喃喃自语道:“你留在这里的话,会不会有野兽来咬你”

接着,她又兀自摇首否定道:“不会的,龄儿吉人有天相,就算所有人都说你是灾星,命中带煞,可对姐姐来说,你就是福星”

“我也不想丢下你,可是,可是有人要抓我啊,因为我伤了人,他们要把我抓起来关进牢里,你跟我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受很多很多的苦”

“希望有好心人,能够遇见你、抚养你,龄儿,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让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再见你一面。”

长夜漫漫,白衣影去,未归。

凤迟龄颤抖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醒来之后,满脸焦急地四处寻人,最后跑去了南阳城。

落在身上的无数个拳打脚踢、肮脏的粗鄙之语,凤迟龄并没有觉得此刻内心有多么的愤懑,只是有些失落感罢了。忽然,目光一顿,他的视线被一道黑色背影给吸引了过去,开口道:“无忧”

黑色身影缓缓转首,露出那熟悉又俊美的半张侧脸。

看到这张脸,凤迟龄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同时,疑惑也灌满了他整个内心,将这分悸动沉沉压了下去。

凤迟龄问道:“你并非已死,为何会出现在葬神山的幻象之中。”

那人瞥了他一眼,缓缓转移视线,目光冷淡得似一块冰,薄唇轻启道:“我的身体里留着鬼尊的血液,本就不是个完整的活人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须臾,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朝凤迟龄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而对方每逼近一步,凤迟龄的心跳声如同雷鼓响彻在耳边,衣袂下的手指也紧紧攥紧着。

谁料,荆无忧走来的同时,一眼都没有分给他,只是牢牢盯紧了他的身后之处,擦肩而过的瞬间,在凤迟龄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