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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没见到任何伤口,又握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搏,也探不出什么,道,“没有受伤啊,你是不是太累了”

另一位弟子闻言也跟着停下手中活,讪笑道:“洛尘最近为了养伤,不是吃就是睡的,怎么可能会累啊。”

的确,自那次捉捕妖兽,从璇昆山回来之后,洛尘就一直在巫华宗内静养,门中很多大大小小的训练比试皆没有参加。

他的长相本就清秀,乃至于很讨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弟子的喜欢,争着抢着要照顾他一段时日,所以这十几天里,洛尘除了偶尔自己出来走动走动外,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轻松得很。

那位弟子听着觉得甚是有礼,却还是道:“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来就好。”

洛尘眨了眨眼,感觉额头上灼烧感愈发强烈,半晌,突然自说自话道:“我怎么感觉我额间内藏着个人的神识呢”

此话一出,另两名弟子呆愣了片刻,随后在同一时间打了个寒颤,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说道:“什么啊,你别吓人好不好”

“啊我没吓人啊,我是真的感觉”洛尘眉头拧得更紧了。

风开始轻轻地刮了起来,不知不觉空气中起了丝丝缕缕的白雾,清明的眼眸被白雾弥漫得睁不开眼,不稍片刻,在两位弟子的注视下,之间一缕白光从洛尘的眉心脱离出来,化作一道虚影站立在雪地中央。

那道虚影呈半透明的姿态,一身白衣飘飘然,乌发以雪白玉冠高高绾起,眉目清尘,神色淡然,似是从天而降的谪仙。

洛尘:“”

两位弟子:“”

洛尘道:“这是哪位”

两名弟子:“从你额间里跑出来的,鬼知道是谁啊”

那虚影站在雪地里,一身雪白恰与雪景相融,只见他垂眸像是活动了下手关节般对着空气握了握手,然后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透落在洛尘和两位弟子的身上,沉默须臾,朝他们的方向慢慢走近。

这突然出现的幻影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既然别人也能看见,那就证明这并非是洛尘产生的幻象。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一步,那道虚影却率先开口道:“你不是无忧”

洛尘一愣,偷偷瞄了瞄身旁的师兄们后,尴尬地笑冲对方道:“我当然不是啊那个,您说的人应该是荆师兄吧,您认识他吗”

虚影答非所问道:“不是无忧的话,那你是洛尘。”

洛尘望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神色更加尴尬,但看此人一派仙风道骨,觉得必然是个道行极高的长辈,不可冒犯,道:“嗯请问您是何人”

虚影抬眸看着他,须臾,一语不发地转过身,一把剑横空出鞘,虚影逐渐有了实影,他立于渊澜剑之上,白光掠过,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个人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只留下洛尘等人在原地怔然。

好半晌,一弟子讷讷开口道:“洛尘,你原来是会变戏法的吗。”

洛尘:“”

天色昏暗,地上嵌着几颗隐隐泛着红光的果实,将横七竖八地遍布在眼前道路上的枯木、野草照亮得七七八八。

眼前有两道岔路口。

一道看似凶险,一道看似顺畅无阻。而此刻,一身水色的凤迟龄恰好岿然不动地站在远处,竟察觉不到腹部的半分疼痛,身上原本该有的血迹也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他像是魂被勾走了,也像是摸不着此刻发生了什么事般静静地站在原处。

正在他想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两股熟悉的交谈声陡然晃耳,凤迟龄心猛地一跳,立即寻声望去。

只见后方一黑衣男子与一蓝衣男子正有说有笑地往前走来。后者走在前面,前者就跟在其身后,哪怕身处于等诡异、鬼气笼罩的地盘也能如沐春风,满面笑意。

这两人,正是荆无忧与他自己。

只不过是一百年前的他们。

那个时候的荆无忧还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默默关心他、守护着他的小师弟,而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入魔,眉心亦没有那抹血红的心魔痕迹。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或许是憧憬,或许是怀念。凤迟龄视线没有半分从他们身上移开,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分毫没有注意到他,与自己擦肩而过。

一百年前,他们来到邪绫界的时候,选择是的是一条前往邪绫殿堂的路,虽看上去凶险,但确实一条正确的道路。可在此刻,这两个人却正以相反的路走去毫无疑问的,他们去的正是前往葬神山的方向。

也不知道为什么,凤迟龄突然有点心急如焚,明知道这两人听不到,却还是忍不住冲他们说道:“不可以去,那里,你们进不去的。”

殊不知,一身黑衣的“荆无忧”却仿佛真的听到了他说的话一般,驻足扭头瞥了他一眼,凤迟龄身子微颤。

对方的眼神在看向他的时候恍若冰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让凤迟龄不由得一怔,心里一顿难以言喻的难受,不过很快就没在看他了。

只瞧“荆无忧”在下一刻突然变脸,笑眯眯地揽过身旁之人,鼻尖凑在对方发丝前,轻轻且贪婪地嗅着,接着若无其事地同那个人一起朝葬神山里走去。

凤迟龄怔然地望着这一切,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了一圈,右手骨节用力到发白,眼眶周围微微有些泛红,他咬牙涩声道:“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普通人是无法通往葬神山,唯有将死之人才有机会在临死之前前往那个地方,了解终身。

凤迟龄原以为自己在进入那扇结界之前,会被拒之门外,却不知晓他脚下的一步,居然让他给顺利地垮了进去。

见状,凤迟龄的意识似乎恍惚了一下,顿时头重脚轻,他勉强站住,抬眼眺望过去。

四周的景象变换了,与他想象的地方出路极大,别有一番天地。

一个简陋的茅草屋,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木床,地方很小,没走几步就能撞上墙壁。屋外似乎是一片农田,外边遍地种满了半人高的稻草与庄稼,正值丰收季节,草木茂茂丰润,收作的农作物长得格外茂盛,田地旁边的道路上能见到许多小孩在追逐打闹,以及大人们温和劝闹的无奈表情。

这里,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