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来,大江商行并吞或控制了一些拥有三河船社份额的商行和帮会。
混水道的没有不黑的,能这么顺利,当然得益于风沙和云虚的暗中支持。
虽然增扩后的份额还是不如三河帮,话语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大江商行明面上由王家一家说了算,王家则由王炳川做主。
而三河帮由四灵、隐谷和云虚三方共掌,大事尚能同进同退,小事则各自为政。
三河帮作为一个整体在三河船社内部,往往很难达成什么共识。
加上伏剑一直都是以三河帮为主,甚少插手总部设在流城的三河船社的事务。
而人在流城,地位又尊的王炳川自然而然成为了三河船社实际上的“副尊主”。
私下里,王家的大江商行早就被风沙和云虚掏空了,要拿回来,随时都可以。
之所以没有,一来王炳川并没有妨碍到大家的利益,二来他夫人有这个面子。
此位置可以当成对缨缨这个东鸟驻点主事的酬劳,也可以视为捏个人质在手。
……
风沙记得王炳川是个十分本分的老实人。
尽管不爽云虚拿缨缨来示威,但未迁怒。
以柔公主府外执事的身份接待了王炳川。
反正礼数周全,客客气气。
王炳川并不清楚背后故事,此来是拜访故交。
起码他认为有交情,至少能算是他乡遇故知。
携夫人登门拜访,问安叙旧,实在情理之中。
“本侯顺利袭爵,自然仰赖女王如天之恩,亦感佩公主维护之情……”
人还未进门,王炳川笑语已先至:“……也幸得风执事仗义美言呐!”
当年他被迫携夫人随柔公主出使外国,全因家族内斗。
而老父年迈,故去时若他不在,别说袭爵,能否分到家产都难说。
后来柔公主派人护送他回国,又鼎力支持,这才翻盘。
虽然不清楚风沙为他做了什么,起码没坏他的事。
风沙含笑回了几句。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三人分宾主就座。
“尽管地处偏远,依然能听到三河帮赫赫威名,不光愚兄,辰流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与有荣焉。”
相比过往的木讷,王炳川嗓门洪亮许多,话也变多了,笑道:“想我小小辰流,蛮荒之地,积罪之所,竟然飞出宫大家和伏帮主两只凤凰,此皆女王教化之功也。”
风沙听了很高兴,笑道:“你没见宫大家在凰台演舞时的风采。南唐太子夸赞,宫大家一舞凤回凰台,江宁凤凰台终于名副其实。丹凤帮主之名亦响彻大江南北。”
王炳川听得满脸红光,连连追问细节。
风沙一下子来了兴致,不仅绘声绘色描述,兴之所至,差点手舞足蹈。
辰流女王也好,宫青秀也罢,还有伏剑,人家一夸夸三个,个个夸在他心尖上。
能一句话便让他眉开眼笑,显然不像是王炳川的能耐,更像是王夫人地提点。
以往活泼善言的王夫人,今天却说不出的安静娴雅,端坐于侧盈盈浅笑而已。
当真一派侯爵夫人的雍容气度。
倒是旁边服侍的夜娆瞧得心焦,主人事忙,哪有工夫在这儿跟人扯这些闲篇?
于是特意给主人续茶,见主人不搭理,又摆弄点心,反正要在兴头上拦一下。
换做绘声,肯定不敢搅了主人的兴致。
张星雨则会在会面之前,把要谈的事跟客人拟定,并交代禁忌和规矩。
夜娆显然还自视为女官,无干涉主上之意,承劝谏警醒之责。
风沙没生她的气,反而管住了嘴,开始礼貌附和。
王炳川一无所觉,竟然接过话头,开始滔滔不绝。
顺着宫青秀演舞的话题,谈及当下江陵的评花榜。
不乏点评,同样指手画脚,仿佛佳人正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