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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6(1 / 2)

d时,因首倡南迁而遭受的种种羞辱。

这些羞辱,徐有贞统统归罪到当今的景泰帝和兵部尚书于谦的身上。

尽管朱祁镇、孙太后一脉因沾染上白莲教,实力大损,朱祁镇本人也被严密囚禁监控,难以再掀起什么风浪。

而杭后又携着当今太子,已在回京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皇位当由朱祁钰一脉传承下去。

但徐有贞仍不死心,虽然都察院副都御史的位置已然不低,但他深知自己背有污点,若皇帝就这么由景帝及其子孙坐下去,于谦不会下台,他也再难更进一步。

因此,如何祸乱朝纲,是徐有贞矢志不渝的信念。

想来想去,他把目标放在了武清侯石亨的身上。

石亨得于谦提拔,在京师一战中因功封侯,其后与于谦闹翻,与其侄石彪一道违法乱纪,这些徐有贞都知道。

他如今所做的,就是唆使手下御史不时攻讦石氏叔侄二人的劣迹。

毕竟石亨有大功于国朝,若是御史一窝蜂地弹劾他,景泰帝只会觉得有人想搞石亨,戒心一起,反而起不到什么作用。

现如今这种细水长流的方式才更为有效,奏折不但要弹劾石亨叔侄的不法行为,还要将其与于谦两相对比,长此以往,不但能逐渐令石亨失却圣心,更能激起他的怒火。

石氏叔侄二人皆起于宣大二府,与代王甚是相得,石彪甚至亲自为代王出面,为其增加食禄。

若石亨不再受今上的信任和重用,以他骄横跋扈的性子,估计会动点歪脑筋的。

“石亨既然蒙陛下召见,怎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呢”有人问道。

徐有贞轻叹一声,表情凝重,“天子圣躯不安,恐怕才让石大人逃得一劫。”

内心却很兴奋,景泰帝近些年愈发多病,一旦薨逝,太子尚未成年,就是祸乱朝纲的大好时机。

更重要的,是于谦去岁到张秋巡视黄河支流与运河河堤之后,本该与徐有贞一道北返京师,孰料还未出发,就有噩耗传来。

其母身故,于谦不得不回乡丁忧,这一去,就是二十七个月,徐有贞觉得机不可失,这段时日自己大有可为,因此一回京师,就开始着手对付石亨。

表面上看去,他这是践行御史职责,实际上如何,就只有徐有贞自己才清楚了。

石亨回到自己府上,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朝服,径自朝自己书房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去,把仝先生给我请来。”

在金刀白莲一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后,石亨见自己没有受到牵连,没隔多久,就把仝寅从大同召回了京师,继续为自己效劳。

今日又被那帮御史弹劾,要不是今上身体不适,说不得还要被敲打一番,石亨觉得任其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动了向仝寅请教的心思。

进了书房,没多大一会儿,仝寅就到了,石亨把前因后果一说,虚心求教。

仝寅拈了一会儿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后,开口说道:

“于本兵回乡丁忧,不在京师,会不会是他担心侯爷没了掣肘,特意吩咐都察院这么做的不时用这等小事敲打侯爷一番,以防侯爷坐大”

“什么”石亨大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他怎敢如此”

嘴里虽然这么说,心下却已是信了仝寅的说辞。

毕竟在京师一战之后,于谦已是文臣之首,虽然管不到都察院,但只需稍作暗示,自有大把的人上赶着效劳。

更何况今日在太和门前,他可是见到了副都御史徐有贞,此人治河是于谦引荐的,于谦丁忧前,还专程去了一趟张秋巡查河堤。

想必两人早已沆瀣一气,说不定不时弹劾自己一事,就是于谦回乡前吩咐徐有贞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石亨气得直哼哼,如同困兽一般,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我和他好歹也并肩作战过,当初举荐其子,也是一片好心,他怎能如此待我”

第332章变天

京师一战,石亨因功封侯,他想要投桃报李,举荐了于谦之子于冕,谁知于谦刚直,并不领情,还反说了石亨一通,自此两人有了芥蒂。

之后石亨不法,被人弹劾,于谦更是没有为其张目,石亨就此暗中恨上了于谦。

仝寅没有做声,而是待石亨稍稍平复之后,方才幽幽补了一刀,“侯爷,自古共患难者多,同富贵者少,于本兵此计,端得是毒辣异常。”

“此话何意”

“你想啊侯爷,御史们不时弹劾于你,还拿于大人来恶心你,一次两次陛下不会在意,三次四次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要是八次十次,甚至几十次的弹劾呢日子一长,说得多了,陛下终究会对你有些看法的。

一旦失了圣心,侯爷或石小将军只需再犯一点错,再被御史们揪住不放,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作为金刀白莲一案中的漏网之鱼,尽管如今他没办法、也没胆量联系上被看管甚严的太上皇朱祁镇,和收敛锋芒深居宫中的孙太后,但仝寅对颠覆朱祁钰的皇位仍是念念不忘,总想弄点乱子出来。

今日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挑拨石亨的大好机会,他这番分析,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与徐有贞所想已然相去不远,且符合常人的想法。

果然,一想到散朝后景泰帝特意召见自己,只是犯了病才作罢,石亨已是信了。

“先生可有办法,助我脱困”石亨有些发急。

“难”仝寅故作想了一会儿,方才答复道,他虽然惺惺作态,却也是实情,“那群御史本就是天家养的疯狗,以咬人为天职,侯爷身份虽然尊贵,却没有于本兵那般影响力,如何使唤得了他们”

“那难道本候就只能坐以待毙”

“侯爷若想脱困,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见石亨束手无策,仝寅适时插嘴。

“先生有办法了”

“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我可不敢张嘴,以免落入西厂鹰犬的耳中。”仝寅把茶盏里的残茶喝光,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向窗外望去:

“侯爷,要变天了,我的衣物还晾晒在外,不回去收好的话,可就白洗了,请侯爷见谅,告辞。”

什么鬼石亨呆呆地看着仝寅开门离去,不知这个幕僚的话里到底何意。

变天窗外虽然有不少云团飘过,但雨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下来的,莫非这人还真有看天象的本事

变天石亨突然脑中轰然作响,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来回在书房内走了好几个来回,石亨咬咬牙,铺开一张白纸,用他那及其僵硬的笔法,在纸上连连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