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对不住了。”蒯越皮笑肉不笑道，“你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某吧！”
“你！”刘表一惊，继而冷下脸来，“蒯越，你如今孤身被围困，还想着插翅飞出么？”他转身对亲卫道：“蒯越叛主，罪不容赦，给我杀了他！”
谁知，这几百人却纹丝不动，齐刷刷看向蒯越。
后者放声大笑：“刘将军，忘了此亲卫是怎么来的么？”
刘表脸色煞白，他想起来了，这支亲兵正是蒯越族中练的私兵，因为武艺高强，特意进献来给他做亲卫用的。若两人是一条心，自然亲卫如臂指使；可如今起了龃龉，亲卫姓蒯不姓刘啊！
“杀了他！”
当断就断是蒯越的个性，而且，他知道，唯有亲自杀了刘表，这才能换取对方最大的信任。毕竟，自己背上弑主的名声后，绝不会再有其他人敢用了。
来不及反抗，刘表几乎是直挺挺地从马背上翻下来的，鲜血涂了一地，一颗首级咕噜噜滚了许久，蒯越亲自跳下马，伸手捉住首级上的发髻，面色如常，提着递给徐庶：“阁下，此头便献给林太守……啊不，献给林荆州！”
徐庶没有伸手去接，让一旁的校尉取过，放进匣子中放好，洒了些石灰贮存。毕竟是个大人物，首级还是很值钱的，也算是自己的一大功绩。
“蒯先生真乃俊杰是也。”徐庶笑着说了一句。
蒯越知道，对方是夸自己识时务，不禁松了一口气，继而笑吟吟开始与徐庶攀谈，旁敲侧击林牧的一些习惯、嗜好等等，丝毫没有刚刚杀了前主公的局促与惶恐。
昨日的大雨已经收停。
夕阳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了山头，赤红的余晖浸染了林梢，浸染了天边的云彩。
归巢的乌鸦聒噪地叫着，偶尔俯下几只，歇在路面的尸体上，啄上几口。
这便是乱世的残酷。
能够马革裹尸还，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更多的，是暴尸荒野，被秃鹫、乌鸦等动物吃个精光，剩下骸骨，随着风，渐渐枯朽。
益阳的战斗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本该趁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武陵的。但因为林牧盛怒之下，已经亲自出击罗县，是以众人不得不先去料理这位不靠谱的主公的麻烦事。
“保险起见，先让蒯先生手书一封，让那位文聘将军按兵不动吧。”徐庶苦笑，益阳需要守军，而且必然要善后，不可能即刻开拔。
这样一来，援击的时间必然会延后，也不知林牧能不能撑得住。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对方还不知道益阳的局势，让蒯越稳住他，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地给他来个惊喜。
只是，在林牧抵达罗县不远处的时候，文聘也接到了蒯越的手书。
他皱着眉头看完了信，然后，沉下了脸：“蒯异度，莫非，已经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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