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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亚尔林撇嘴下达命令。

比尔没有丝毫反应,显然六个字的命令过于复杂,这在亚尔林的意料之中,他当即分解指令:“伪装”

照旧毫无反应。

“没有自主意识,所以不具备自由发挥的余地。”亚尔林观察着比尔的表情,脸颊上鼻翼没有呼吸的抽动,双唇僵硬闭合,眼皮睁开已经连续1分钟没有闭合的迹象。

整张脸颊包括毛孔都没有自然颤动的生命活动,就仿佛那张脸颊上的五官都只是无意义的赘物堆砌,没有存在的价值。

“呼吸”

没有反应,比尔更准确的说是黑丝寄生体没有呼吸的概念。

“闭眼”

比尔照做。

“睁眼”

没有问题。

“鼻翼颤动”

“嘴唇颤动”

“蹲下,起立”

“左耳耳垂向后九十度弯曲,右手小指360度转动。”

“”

亚尔林快速的下达指令,观测反馈,心中逐步得出诊断结果:“被束缚在人类躯壳中,披着人皮表面,本质上早已脱离人类的物种范畴,可以控制身体每一寸骨骼和肌肉,做出违反人体力学的动作行为。”

“会损坏躯体,骨骼和肌肉依旧作为支撑和链接的重要功能,黑丝具备替代作用,但缺乏力度。”

比尔的左耳耳垂弯折,中间有一道淤痕,是肌肉软骨损伤,而右手小指则更加明显,整个小指从关节处断裂,显露的表层皮肤呈现扭曲的瘀斑,骨骼和肌肉完整断裂,无力的垂挂着,中间穿插着黑色的丝线。

小指头像是被提线的木偶吊在半空,然后黑丝一点点的收拉上去,贴住伤口处,但也就仅仅如此了,骨头和肌肉的断裂,显然让其不再具备支撑活动的能力。

亚尔林的视线落在比尔胸膛,他仿佛能够看见比尔的心脏位置被一团交织缠绕的线团所取代,而在他的脑海中则联想出怪诞瘆人的画面,无数的黑线穿插过肌肉和骨骼,编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而那些肝脾胃的内脏则都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意的挤压成干瘪的废物。

“可惜目前只有一具转化体,否则,可以解剖得到更直观的观测。”亚尔林脑海中升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

深刻的理解认识自己的能力,其中的偏差误判越小,也就意味着能力的发挥越卓越,出现意外的状况越少,而意外往往意味着不可承受的代价。

这是亚尔林的生存哲学,尤其是在死过一次后,他需要对自己更加严谨苛责。

“相对于比尔生前来说,肌肉和骨骼的力量没有得到增强,但是,如果充当一次性消耗品的话,柔韧性可以视作被动点满,再加上意志的升华不畏惧疼痛死亡。”亚尔林捏着比尔柔软冰冷的臂膀,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哪怕只能机械,死板的执行简单的指令,也足够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一个转化体的战斗力,足以拼掉三到五个海贼,维亚海贼团一共有包括船长在内47名海贼,那么理论上,再有10名转化体,此消彼长之下,我就足以应对自如,当然,把他们都当作消耗品应用的话,也着实浪费了点。”

亚尔林心中计算推断着,本身却和比尔隐藏在船尾阴暗的角落里,继续进行着最后的一些测试。

“复述我的话语”

亚尔林在心中默念,他现在已经足够确认他和转化体的联系来自于意识上的勾连,并且这种联系很可能无视空间距离的限制。

当然,这一点,他之后还会找机会进行更精确详细的测试来验证。

他断断续续的再心底默念着,时不时的则侧着脑袋小心观察着船板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破旧的甲板,远处另外一头船长室紧闭着,透过门底的缝隙能够看见里面还有亮光。

第10章第一晚

粗劣的圆木桌子无时无刻不随着船身的晃动发出“噶几噶几”的摩擦声,桌子上浑污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旁边阴晴不定的脸色。

维亚船长坐在床边,赤脚踩在旁边的短脚椅上,旁边在放着那顶黑色扁平的圆帽,拐剑就斜靠在床边,以确保他一抬手就能够够到剑柄。

在他对面三米的距离,老穆尔就微微弓着身子,脑袋微微颔首,让视线不会平视对上闭目养神的船长,而是让视线定格在船长脚下的椅子上。

像是一名谦卑的管家,更甚于一名凶狠狡诈的海贼。

“比尔和查特的确不在船上,应该真是死了。”穆尔眼中露出疑惑,声音迟疑:“船长你”

“穆尔,不是我,如果是我的意思,我会吩咐你的。”维亚打断穆尔的问话,“已经到最后关头了,我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罗威想要取代我的位置,维亚号送给他就是了。”

“既然不是船长的吩咐,那下面的人肯定不敢私自动手,那么会是谁呢”穆尔浑浊的眼球里闪过阴冷的光芒,“维亚号上的海贼可以分为三系,一系是罗威带上船和这两年被收买过去的,算是罗威的死忠,大约有13个左右;一系是咱们的人,包括我在内一共19个人;最后一系不是船长的死忠,同样没有被罗威拉拢过去,可以算作中立,还剩下14人,但是操作得当的话,这些人是不敢反叛船长您的命令的,所以也可以当场是我们的人,加起来就一共是33人,明面上来说我们的人数是罗威的两倍还要多。”

“这次虽然不知道是谁干掉了比尔和查特,但是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忙,罗威的人数更少了,那么,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做掉罗威,以绝后患。”穆尔露出一口发臭的黄牙,杀气腾腾的提议道。

维亚心中似乎有所意动,不过半晌还是叹口气道:“不妥。”

“船长。”穆尔着急。

“听我说,第一,罗威很聪明,也很谨慎,我们一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对罗威下手,船长仅仅因为猜忌就杀死大副,这不现实,很难确保那些中立的人会不会因此倒想罗威,说不定罗威就是在等我动手;第二,罗威的人绝对不止这点,这两年来下面的人对我的吝啬非常不满,如果不是我手腕强硬震慑住,他们恐怕早就反了,而罗威又大肆收买人心,这一正一反,那些中立的人里肯定是更加倾向于罗威一边的,而且,咱们的人里面就没有暗中倒想罗威的人么,我看未必吧,实际上这艘船上我真正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啊,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