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宁氏没见过世面啊,差点儿就叫刘神仙给吓死了。哪像温氏那么能耐,险谢把人家神仙给吓得升天。宁氏愣是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勉强强的缓了过来,忙掏了钱袋。
“十文钱。”
宁氏一把掏出了不少铜板,草草扫一眼都至少起码有二十文,她全给了刘神仙,只问:“老神仙啊,我有啥要小心的不”
不知道是因为得了钱,还是因为被宁氏唤了神仙,刘神仙看着高兴了许多,抚着山羊胡子道:“小心啊好好孝敬你的贵人嗯,你八字大,你男人估计不会有啥出息,这也没法子,不是他的问题,是你的,他的财运全给了你。大概就这些了,好好发财吧,你将来的钱啊,八辈子都花不完。”
宁氏在看热闹的人羡慕不已的眼神下,晕晕乎乎的走了。
及至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她才猛的回神,吧唧着嘴感觉心里挺美的。怪不得啊,人家都说那是神仙,可不是神仙嘛说的太好了,说的太准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全对,就是后面嘛,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发大财。
因为心里高兴,她还买了一刀肉回家,大好几斤呢。不过,家里人多,不用担心吃不完放坏了。她还顺带买了点儿大料,决定今个儿好生整治一桌好吃的,正好快要秋收了,给家里人补补也是好的。
等回了家,刚一上院坝,宁氏就高声唤道:“我回来了今个儿烧肉吃”
她因为心情舒畅,脚程特别快,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累,比预估的时间早了好多回到家里。也因此,家里没几个人,不过温氏总是在的,还有就是刚忙完想过来看看宁氏回来没的王香芹也在。
“二嫂回来了那晚饭你做吧,我就不糟蹋好东西了。”王香芹的目光落在了宁氏手里提着的肉上。
宁氏不等发问,就高高兴兴的道:“我买的,今晚做肉,吃个痛快”
又亲亲热热的喊大嫂,问她:“大嫂你从哪儿找的神仙啊,太灵了,全说对了。我啊,这不是自打听了四弟妹的话,支了个小食摊儿后,就一直在赚钱,都攒了好几百两银子了。结果你知道不老神仙跟我说,才这点哪跟哪儿呢,说这是毛毛雨,九牛一毛。说我往后会赚大钱,会发大财,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宁氏是真的高兴啊,太高兴了,难得她那么大方,还真情实感的谢谢大嫂给她指路去算了命,让她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对将来充满了希望。
温氏:
吸气再吸气,再再吸气。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算命的是骗子吗他坑你钱来着”
宁氏完全听不进去这话,尤其她还听看热闹的人说了类似的事情,人家老神仙就是嘴巴快了点儿吗这有什么呢有真本事的人理应受到宽容对待。再说了,刘神仙一直都是只算命,才不会帮人逆天改命,怎么可能是骗钱的呢
“大嫂,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算命的也不一定是骗子。人家好言劝你你倒是听听呢。”
“那是恶意中伤才不是好言相劝”
俩人正僵持不下呢,听了全程的六郎冒头道:“大嫂啊,那叫忠言逆耳,知道不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温氏扭头怼他:“你闭嘴,我不想听,那人就是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六郎缩了缩脑袋,怂回去了。
见六郎退缩了,温氏又转身去看宁氏。不料,宁氏也不想跟她打嘴炮,拎着肉转身就进了灶屋里,背影里就透着一股子“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自信。
温氏一口血哽在嗓子眼里,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这天的晚饭相当丰富,而吃晚饭时,家里人也再度听宁氏说了一遍刘神仙的丰功伟绩。讲道理,没人真的深信不疑,主要是因为宁氏眼下的积蓄太多了,好几百两银子啊一般的人家省吃俭用一年也就存个五六两银子,她都有那么多钱了,这还不算啥
朱母对此报以深深的怀疑,不过好话谁不喜欢听加上前头都说准了,朱母觉得,可能二儿媳确实能发财,保不准往后他们家还能改换门庭呢。
可温氏却忍不住泼了冷水:“是要改换门庭啊,真要是买卖做大了,咱们老朱家就得变成商籍了,子孙后代都不能考科举了”
王香芹讶道:“还有这种说法”
宁氏半点儿不在乎的摆摆手:“大嫂吓你呢,一般的小买卖朝廷才懒得管。再说了,咱们是卖吃的,自家出产的东西简单做一下卖掉,咋能算商人呢商人不得走南闯北”
“卖农家自产的东西就无所谓卖南北杂货就不可以”王香芹确实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好奇的问道。
朱母帮着回答:“说白了就是丁点儿钱人家看不上,就算是卖南北杂货的,那些小货郎农闲时走街串巷的,纽还下地,也算是农籍。商籍这要是那刘神仙说的是真的,几百两银子九牛一毛,那咱们家不得有个几万两十几万两几十万两银子啊”
宁氏兴奋的摆手:“对对,那变成商籍又咋样就灶台那蠢样儿,肯定考不上”
灶台一口肉一口肉再一口还是肉,吃得满嘴流油,完全没意识到他娘在骂他。朱母倒是听到了,瞥了宁氏一眼后,就将目光落到了六郎面上,看得六郎一个哆嗦,连肉都掉桌上了,赶紧又挟起来塞嘴里。
朱母:
算了,反正都是蠢的。
纽前,小食摊儿已经收了,总账却还没算出来。六郎紧张到不行,今个儿折腾了一整天,最终算出来的结果却是错误的。王香芹都不好意思开口,憋了很久才告诉六郎,你又亏了娘二两银子。可因为时间太晚了,六郎没办法,只能挪到第二天去算。即便知道自己最终不会少钱的,可朱母还是不高兴。
念了那么多年的书,考不上功名也就算了,哪怕算不清楚账她也可以忍了,可为啥眼下就变成了亏她的钱呢
吃罢晚饭,朱母的眼神一下一下的落在六郎脸上,吓得六郎只差没诅咒发誓明天一定会好好算的。到底是亲生的,朱母也没打算把幺儿逼死,只是耷拉着眼皮,心情不太美好的回屋歇着去了。
要说朱母的心情不是那么得美好,那么宁氏的心情却怎一个欢呼雀跃了得。
她哼着歌收拾桌子清洗碗筷,要命的是她哼的还是王香芹的力作忐忑。
当然,歌词宁氏是不知道的,语调气势也不太对,就是啊依哟呔了个呔的,瞎唱一通,倒是没吓到温氏,因为此时此刻的温氏已经陷入了人生低谷之中,心情格外郁卒,感觉就快自闭了。
宁氏什么都不知道,她高高兴兴的收拾好一切后,就唤了灶台洗脸洗脚,之后就回了屋。
哪怕等她躺到了床上,还是兴奋得不得了,满心满眼都是白日里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