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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倭造船只的轻薄和脆弱,以及转向和航行设计的落后,只消对着水线一炮下去,就鲜有还能够堵漏成功而免于翻覆沉没的。如果能够侥幸打中舵位的话那就更妙了,原地打转的倭船在海潮涡流当中,将变成友军最大的威胁和意外。

而他们所使用的弓矢和投射器,对于船体高大坚固而防护周全的淮军战船而言,多数时候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虽然,这只船团中的那些扶桑水军,看起来不乏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可以前赴后继的靠拢上来,放下纵火船而伸出挠钩和拍杆,试图依靠近战的撞击和跳帮,来夺取或是破坏这些看起来几乎坚不可摧的敌船。

然后,他们就会遭到宗泽为首淮军战船上蓄势待发的火铳排射,以及装载甲板上的旋转小炮迎头痛击;

而特别是在后者抵近居高临下的密集散弹打击下,无论是关船还是安宅船的一整侧面船身,都会被摧枯拉朽式打得稀烂,百孔千疮的不停渗出血水来而彻底失去控制;进而又在在淮东战船的拖带和撞击下,那些侧近那些友军冲撞缠拌成一团。

唯有体积更大一些的千石船,以及夹杂在其中少量明显来自南方,而在载量上具有优势的老式飞鱼船和海楼船,或许会是宗泽这只淮东水师像样一些的威胁;

可是在大多是时候,这些大船都被重重保护在内里,直到重新被暴露出来才如梦初醒一般的主动迎战上来;可是对方既没有炮射的优势,也缺乏淮东改式飞鱼船的操作轻便和迅捷;很容易就被在原地打的起火冒烟而速度骤减或是动弹不得。

至于安置在这些战船上,不知道使用了多少个年头的床弩和小型石砲,或许还可以依靠歪歪斜斜的投射弹道和准头,形成某种概率性的远程杀伤。但除非是直接命中的话,却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这时候,就会在较大的飞鱼战船炮射掩护下,三三两两的武装快船靠上去,用口径较小的散弹小炮,此起彼伏的轮番清洗甲板,直到满地的血肉狼藉当中,再也没有可以活动的迹象,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因此,这一场战斗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沉月出也没有能够分出结果,又在月落星沉之间,转入了更加混沌不明的夜战和火光冲天的袭扰当中去。

因此,待到再次天明时分,好容易才重新聚拢了小半数船只,打算重整旗鼓而再战一场的宗泽;却发现在自己的视野之内,除了翻覆漂浮的碎片之外,却是已经是没有可战之敌了。

而在他用咫尺镜探寻的更远方,北向的海岸线上却是多出了一副蔚为壮观的奇景;

似乎是因为连夜大规模的溃逃再加上遭遇退潮的缘故,无数密密麻麻的扶桑船只,就这么反向背对着淮军水师,而纷纷的搁浅或是冲撞在海滩和礁岸上;

就像是一丛丛嵌在礁岩和沙滩之间的藤壶和蛎子,无论大船小船都破破烂烂或是支离破碎的前后层叠在一起,而船上的水手和兵卒,也已经乘着晨曦从这些被遗弃的船上纷纷逃往岸上去了。

这时候,那些呆在船舱里坐观了全场海战的海兵队,也终于得以重新派上用场了。

第995章浮梦18

刚刚从动乱中平静的江宁城,已经变得清冷和萧条了许多。

而对于石头城的行在而言,除了噩耗还是噩耗,这段时间的坏消息,已经多的让人都要麻木了。

冲出闽地的大云贼还在及膝肆虐两浙,眼看就要逼近太湖流域,一旦当地剿而不尽的太湖水贼合

流,只怕这江左两浙之地,又会是另一番局面了。

然而江宁行在却暂时对此无能为力,原本计划中用来围堵和压缩闽地贼势,的江东两浙地方兵马

,却因为润州境内丹阳军以下犯上的闹饷兵变,而连带变得不怎么可靠起来;

以至于大本营方面各种投鼠忌器之下,只能勒令这些刚刚恢复起来未久的地方兵马,在本官守臣

督导之下,就地安民保境而抵抗贼势;短时之内却不怎么放心,再让他们集结起来越境作战了。

而从北面调兵的行事,同样也是不见得顺利;

云梦大泽附近的那只贼军,同样还在流窜和裹挟当中,与对面围剿官军继续各周旋,虽然屡屡有

被击破和斩获的消息,但云梦大泽的地利和周边趋从者源源不断的缘故,却始终未能抓到其核心

而一举建功。反而连带附近十几个州都生灵涂炭而不得安宁。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调集兵马过境,无疑是事倍功半的结果;而作为北地战线大后方的荆北路和

山南东道方面的情况,也不见得好上多少。

根据新上任未久的五路总管,宁冲玄的多次反馈和痛陈厉害:经过历次北伐大战的大多数幸存将

士们,都要及时身心俱疲而士气和斗志乏然,如果没有好好的休整和补充的话,根本难堪大用

因此,目前也只能充当一下驻防地附近的治防任务,或是在短距离内的调防和移驻,来防堵贼势

的进一步流窜和扩散;然后慢慢聚集和整顿其中可战之士,而为行在组织出一只可以大用劲旅来。

但如果大本营坚持要强令他们,继续南下平叛作战到岭外的话;只怕淮南行营旧部在半途溃散不

可收拾的前车之鉴,又会遭此不断重演了。

至于一东一西互为国朝两大犄角的淮军和蜀军,却是有着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理由和现实需要;

蜀军如今被分为东西两路,一方面需要镇压蜀地的局面,而继续榨取出人力物力来,确保河南一

线北伐将士的输供所需;另一方面则要在关内对那些西军继续保持压力,而监督他们能够履行对

国朝的承诺;最不济也要确保他们在这个时候,没法挑出来给国朝添乱。

至于淮军,则需要他们有足够力量来镇压河北的局面,而威慑东海三藩和盘踞在平卢道的北朝残

党;至少那个在名义上易帜,而实际依旧掌握和割据河北腹地的张邦昌,是万万不能再让他有反

复的机会;

因此在这个基础上,他也多少是变相默许和坐视了,淮镇对新罗藩的这次应邀用兵;在他麾下的

部分幕僚看来,这其中虽然有所擅专之嫌,却也是一种为国朝张扬声势与外藩,变相宣称大梁尚

有足够余力的手段和行事才对。

于是,这七除八扣下来,大本营可以动用的直属力量,居然就只剩下正在围剿云梦贼军的殿前军

和御营军数部了。

更糟糕的是,江宁行在和大本营发现自己在财政上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或者说是虽然行在掌握

的账面上,还有相当数量的钱财和物资的储备,但在各方面用途更多而泼水一般的花费下,眼看

就撑不了多久了。

要知道,国朝历代为了北伐而积存下来的封椿钱,还有三代幕府省下来的财政积余;都早已经在

初次北伐的过程和善后中被消耗一空了;

而到了二次北伐的时候,为满足前方的需要,更是接二连三的狠狠压榨过岭外各道的地方财力和

资源,甚至把主意都打到了那些海藩诸侯身上,这才勉强满足了战事需要,而将占据上风的局面

维持下来,直到北朝终于宣告覆灭和崩溃。

以至于,现今的主要财政来源和大项,基本都是靠以新占领的岭内江南诸道和中原之地,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