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势的平卢道也打不动;而盘踞在北面数州的藩胡也没有价值;
因此,眼下唯一可以专心下来全力对付,而不至于牵动周边局势或是招致有所擎制的,则是已经
内外断绝而形同丧家之犬的,以张德坤为首的北朝残部。
在失去了来自洛都的大义名分和其他后续支持,对方的兵势虽众却同样也是地方上的巨大负担,
而且基本就是用一份就少一分的无源之水了;
因此,他只要继续以守势来维持这种半包围和相持的状态,稳住自己已经取得的地盘,至少接下
来的时间和机会都会是在他这一边的。
纷繁错乱的广府之中,政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然而街头依旧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随处可见横倒在街上的尸体和被抢劫过车马,还有被抢掠一空又被烧毁的店铺和宅邸,让原本整
齐美观而绿树花草成荫的坊区,变的满目疮痍。
随着宫门的重新打开,那些被困在大内的朝臣京官们,也终于被陆陆续续的放回家来了;当然了
只有当众宣誓为新朝效力的人等,才有这种待遇。
至于那些死硬或是顽固分子的下落,在游曳在街道上成群结队明火持杖的义军面前,就暂时没有
人关心也没有人敢去多想了。
而作为其中少数未受到打扰的净土龙雀园中。
“你乃是陆氏的女婿,”
“只消呆在这里,便没有人能拿你怎样”
坐困愁城的辛稼轩也在心情复杂的叹息着,耳边还环绕着那些陆氏族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或者说
是软硬兼施的劝告。
留在广府的自己,眼看已经被牵涉进一个很不得了的事态当中了。虽然已经站出来对新当权者声
援的,都是那些陆氏的支系族人;但是在他们的背后,自己那位岳父大人的影子也不免是昭然若
现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之前那些人真真假假的拉拢和暗示的意味了,他们居然图谋的是那改天换
日之举;并且还想将自己和大舅哥陆务观一起牵扯进去。
只是还未深交下去,陆务观就因为北伐需要的缘故,重返淮地坐镇,而将剩下的压力都留给自己
面对了。现在他也不得不再次面临了人生抉择的关头;
因为这些人在初步掌握了局面之后,甚至还希望自己能够以淮东置制副使的身份,通过联名和背
书参与到其中去。
然而,虽然这些年国朝为了两度北伐,而不惜穷尽民力罗织地方,致使民间都怨声载道而不绝于
耳,朝野之中也是舆情鼎沸;
但是,现在这些人所做的事情,却是要将国朝历代沿袭下来的努力和最终目标,乃至百万将士浴
血奋战,牺牲无算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大好局面,给重新断送掉不说;还可能将将本来已经疲弊不
堪的国朝,重新拖入到战火绵连而生灵涂炭的内耗与动乱当中。
无论他们的口号喊的多么响,宣称的理念又是如何的光大,都不能掩藏在“停战罢兵,与民生息”的背后,个中营私苟且的野心和立场;
为了他们坚持的所谓“正当理由”,就放弃北方乃至岭内的大好基业,作为一位誓言建功立业,
为国开疆拓土为毕生志愿的武人,同样是无论如何都是不甘心,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但此时此刻他也无力做些什么,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家将,就是他唯一拥有的力量。
因此,他就在这个龙雀园里陷入了某种困局当中,而一点点的坐视局面败坏下去;而最难过的无
疑是隐隐夹在丈夫和父亲之间的妻子陆霓了。
他满心忧愁的如是想着,看着天色再次变得昏黄下来,却又是白白蹉跎掉了一天。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却是鹿公身边具有骠国血统的的那位老仆,也是曾经随身鹿公出战过的资深家将,因此被赐予陆
姓,名为阿弩的老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道。
“老主醒了,正要见你了”
片刻之后,辛稼轩就在虽寿院里,见到了眼泡浮肿而面色蜡黄的鹿公,还有自己的妻子陆霓。
“我知道这些家伙实在是不成器”
鹿公开门见山的缓缓到。
“但我如今也已经年老力衰,而无能为力了”
“只是他们想要挥霍我的余泽,自行其是谋一番大事也就罢了”
“但他们居然还想拿你的前程做筹码,换取自己的进身之阶。”
硕大这里,他喘着气儿竭力冷笑了两声。
“也实在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所以,为了陆氏家门的下一代存续着想,你和阿霓还是尽早启程去淮东把”
“那里才是你该有所作为的地方”
“可是”
辛稼轩不免露出某种为难的神色,这龙雀园外只怕早以及被盯紧了。
“放心,我自有门路和安排的”
鹿公摆摆手道。
“随后,阿弩就会带你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