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差不多见识过了。
因此,这次随他上船一个老兄弟都没有,全是新近带出来的年轻好手,从某种意义上这些人更加胆大而心眼灵活,且对敌人和危险无所畏惧,甚至不乏为了合适的理念甚至勇于牺牲的存在。
他们就在这航线附近的海上,漫无目的的巡曳了半个多月,遭遇了两场风雨和一次较大的险情;几乎都要达到预定期限准备放弃了,而将这一次行动当成某种例行的预演和操习之后。
姗姗来迟的目标,却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姿态,出现在了这条航路的水道之中。
迎风招展的水师旗帜之下,那是一艘典型尖头圆腹的鲸鲨级运兵船,不远处劈波逐浪伴随的还有一艘高艏长身的,属于鲛级的艨艟型水师战船,
无论是硕大的鲸鲨级,还是相对细长的鲛级,在甲板上隐约的炮管和甲衣的闪光,无不在散发出某种危险的味道来。
事实上,在这条无比熟悉的水道上,也早已经没有真能能够威胁他们的东西。国朝的北伐虽然失败了,但是东海的洋面上叶被大梁的水师,往复梳理过好多遍了。
因此这几条近岸的航线,在大多数人的心理上可谓是再安全不过了。只是,因为载重很大而行船速度甚慢,也不敢轻易靠岸而一直保持在近海之外深水航道之中。
因此,随着桅杆顶端的闪光信号,几艘外观被伪装成破破烂烂的海船,就像是某种某种偶遇一般的冲了上去。
水师的战船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吹响了警号,撤下了遮盖在甲板上的雨布,随着试射的轰鸣声,沉重的弹丸飞舞过海面,撕裂开风声而击坠起大蓬的浪花。
然后是甲板上飞出了许多闪亮的箭矢,虽然不免失之于懈怠,但是作为水师将士的基本素养,还是让他们及时做出了对应和反击。
一时之间,这几艘看起来不知死活的袭击海船,就像是火炬一般的被点燃了,而在海上拖出一道道浓重的烟迹。
半个时辰之后,
撞击,燃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在贴近的船腹上直接开出一个大大的破口,支离破碎的人体混杂着杂七杂八货物,连同迅速倾覆的船身一起,在海面上扑腾扑腾的溅起大片的浪花和血沫来。
然后才是在周边游曳的其他船只赶了上来,对于那些落水的残余和痕迹,进行某种收尾式的善后处理。
比如用散弹和火铳排射海面,将一切较大的碎片,都打进海水当中。
而老螃蟹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目标是与东海分社有关的船银,由水师战船专门负责运送的,东海分社在江南诸道通汇收揽而来的各地库金,还有部分其他轻便而贵重的财货。
好在让他不是特别为难的地方,这次并不打算直接抢夺船上的金银,也不用登船厮杀,而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地点,仗着船上火器犀利的优势,直接把对方送到海底去喂鱼。
然后清理掉海面上可能留下痕迹的一切事物,最终将余下一切交给包容无限的大海。
这样本身就是一个经济活动密切的庞大实体,一旦稍有资金链上的断绝和脱节,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连串大麻烦了。
老螃蟹虽然不懂这其中复杂的道理和缘由,但是他也知道,任何商家少了这一大批硬通货之后,都要有天大的麻烦和是非了。
第八百零三十四章云起4
车辚辚,马萧萧,鼓号齐鸣中鱼逦远而去。
随着正使魏晨的到任,短暂的停留和合编之后,三万一千四百名河南别遣军将士,连同一万多随军民夫,还是出征了,
只是在宿州境内留下了一个上千名守军和数千民夫组成的粮台院,也是负责与淮东和淮南行营,进行日常交涉和沟通往来的留守部门。
但是作为这支军马主官的魏晨,对于我却似乎吝啬一见,或者说在避嫌着什么事情而已。只是在公事上派人不温不火的例行交涉了几次而已。
不过,好歹王贵那边的渠道是保存下来了,通过私下驻留在前军里的人员,淮东将向他所部提供后续的装备弹药补充和修理维护,到情汛往来等在内的一系列支持。
比如最新发现集结在濮州境内,黄河岸边上的河北军队,希望对方能够因此重视起来。
而通过这些派遣人员,我们也可以在后方比较方便的掌握前线的一手资料,以及进行沿途地理测绘和地方情况的综合调查。
因为这些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重新派上用场的。根据我幕僚班子的反复推演,这些年北朝衰微归衰微,但也生聚了好些力量,在全力垂死挣扎之下,这二次北伐并不见得会那么容易结束的。
我站在延边的堡寨上,一边目送着天边远去的烟尘,一边发号施令到。后续的军事部署也要同步跟上,以免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措手不及。
现在正当夏收的尾声和新一轮翻耕抢种的紧要关头,人力调配上还是有些吃紧的,特别是来年一年的自留口粮和后续战备积累,就看这一轮的收成了。
但是这一轮之后的抢种,主要是荞麦、燕麦、大麦、扁豆之类,生长周期短而耐活的粗粮作物,属于因此后续的管理和对人力的需求有所降低。
这样到了秋末之前,冬小麦播下之后,就可以再次进行一次全体性的动员,来强化前沿战线的一系列建设和巩固工程。
“南边的事已经处置停当了”
现任马统调主事的童昊,低声向我汇报到。
“经手的相关人等已经全数北上了”
“不日就可以抵达长山岛”
“也只能委屈他们暂避风头一时了”
我微微的叹息道
“好好安置下来勿使后顾之忧。”
“待到风声且过,我日后还有大用呢”
“另外,让老螃蟹单独来见我”
这是我的本家方面,根据花了大代价所获取的情报,而选择了个稍闪即逝最合适的时机而已,但并不能作为复制下去的成功范例;
而接下来,就该看看南方朝廷的反应和东海分社那些人的对策了。
“此外,”
童昊继续道。
“相应的悬红和赏格,也已经通过海路放出去了”
我微微点点头。回归日常和安定下来之后,开展针对博罗会的悬赏和追杀,也是后续工作的一部分。
正所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别的势力不好说,博罗会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还屡屡试图挑战和威胁我的人身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