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吃着大食堂打来的饭食;偶然也让人买些菜来,调羹做饭的勤苦朴素生活,这也让陈渊关于鹏举哥哥的最后一点担心,被按奈下了心底。
而在从良之后,这位群玉楼的当红女娘娇娥,也展现出不为人知的经营头脑和别具一格的独特手腕来,她甚至想法子让鹏举哥哥出面,将身份近似的军属组织在一起制订章程,合伙向公中借贷而扩大经营。
虽然总体上分薄了利益,但是也极大减低了风险与投入。比起陈渊之前的疲于奔命,只要很少的心思和关注,就可以坐收其利就好了。
然后又用这些额外的进益,凑份子作为军官家眷之间,互济互助的起始本钱,而迅速结纳出一个小圈子来。
又比,如派人到那些人数较大遗民聚居地,寻访他们家乡风味的各色吃食,然后从中筛选出投入本钱小,上手卖得快的种类,作为生意拓展的内容之一。
总而言之,在合理利用规则的便利和机会上,这位新嫂嫂的眼光独到,身为女性的细心与周密,也令陈渊有些自叹不如,而又有些心悦诚服。
可以说既是有些欣喜,又是有些失落。庆幸鹏举哥哥似乎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贤内助,却又一些失落和惆怅,对方似乎比自己更能帮到鹏举哥哥。
但不管怎么样,陈渊反而得以从日常碎碎事务里解脱出来,而在旁听的修习之外,专心负责其某种日常巡查和后厨品管检验之责,以及寻访和品尝发掘新的菜色来。
这次,新开的铺子,转卖北地风味的各色卷饼和佐菜配料。
用来包卷配菜的主食大饼,有薯粉、豆面、栗米、粗麦,杆子面和苞谷渣子等六种口味。最贵最好的麦饼也不过十几文而已,最便宜薯粉饼却只要一枚小青钱。
而配菜就更丰富多了,直接按照荤素不等装了几大桶,供人择选自取,其中既有炒好的菜心、笋干,豆芽、芋丝、果条、莴苣;亦有腌萝、泡韭,咸芥、酸茄、雪菜、酱瓜等冷盘盐菜;
还有一大锅专门的杂碎下水卤子,以及炖得稀烂的大肥肉,还加了便宜的茱萸和老姜,油汪汪的额外加一勺只要五个当十的大子青钱。
然后就这么汤水淋漓的裹卷起来,就着店家免费提供的大葱白汤,就是一顿部错的果腹吃食。
而对面,则卖的是南方风味的面汤粉子。
最显眼的,就是各种洁白的粗细粉条或是泛黄的干湿条面,被按照人头的分量,事先蒸熟盘成一团团,层层堆压在多重的筛盘架子上。
然后,才是终日热腾腾的汤料大锅子,在烧煤球的铁皮炉灶烘培下,一天到晚都不曾断火过,时不时加水和搅拌着,蒸腾出香喷喷的热气了
汤底是便宜买来的牛羊大骨,一遍遍往复使用煮出来的老汤头;配料则从牛羊骨架上剃下来筋膜碎肉残渣等边角料,加上的柴鱼段子、刨丝的经年老腊肉干,还有调味的草菇干笋大酱辣子,做成满满一大锅油乎乎热滚滚的汤头浇子。
待到来客点名食用的时候,
就取下一团粉条面饼,放到叙加热的清水大锅里,抖散搅拌几下之后再盛到粗陶大海碗子里,浇上满满一大瓢大锅里的汤料,撒上葱花碎芹就大功告成。
只消稍待片刻,就是一顿简便快捷的热食了。
因为距离近又是对门生意,因此不乏有客人相互对点的,然后通过伙计送到后,胃口极好的混搭起来慢慢享用。
若是能够再从附近的酒坊里,点上一壶火辣辣的烧酒,那就更是美哉惬意了。而前后总共花费,还不到百文而已。
哪怕是最普通的军卒,或是普通跑腿办事的官人,都是可以经常消费的起的选择。
第六百二十四章怅怀24
大阅兵真心感动,带着小猫再看几遍
胶东沿海的战斗,还在继续着,
随着一座座近岸小岛上,各种隐匿的人口被搜检出来,期间还夹杂着零星的战斗和冲突。
不过,错过了最初的招徕和自发回归的安置期限之后,这些人就失去就地安置编管的资格。
不论他们怎么哀告作态和哭哭啼啼,也只能当作预备的苦役,送到矿山盐场去改造和甄别了。
负责配合宗泽所在巡海船队作战的右护第四营副将,权胶州团练副使刘琦,也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只有亲历了这一切之后,才会知道,相对于荒芜凋敝的陆地,这些毫不起眼的海岛,然成了各种亡命不法之徒,海匪私贩子藏污纳垢的乐园和汇聚中转之地。
其中不乏有昔日梁山跑出的某些旧识,或是来自大海对面的新罗和安东各地的败兵流匪,乃至是更远的扶桑和夷州,形形色色的人等。
其中一些,更是为了某些目的,才在近期聚集过来的,据拷问俘获所供,还有相当部分正在路上或是陆续过来。
故而就算是巡海水营也不敢托大,而就近请求了陆上驻屯军马的鼎力协助。刘琦也因此来到了水师的战船上,
只是,作为一个曾经出身官军,又与官军周旋过多年的梁山老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在势比人强的武力威慑面前,这些做出各种卑恭虚膝,良善无害之态的可怜人,背后又是如何的另一番面目和心肠。
光是脱光他们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手肘脚掌上的老茧,以及各种伤疤的位置和被晒出来的斑痕,就知道这些自称的流民和渔夫,绝大多数又是什么样的货色。
因此,大多数登陆战斗的都是由他,亲自带着手下的团练兵完成,而巡海水营在更多时候,则是负责输送和接应,乃至用船载的火炮,提供某种程度上的火力支援。
作为为数不多在淮东体系中,得到留用的梁山老人和旧式将领之一,
他祖籍德顺军甘肃静宁县人,算是在反对张氏专权的二次东征时,留下来的老西军后代了,北朝地方上的中下层将门子弟之一。
祖父时因为率部投效中枢,而做到了泾原军副使;而到了乃父之时因为家门的底蕴和人脉不足,就只剩下在卢川军里,获得怀化郎将的散授资格和出身;
到刘琦这一辈,少健硕而有勇力,精通诸般武艺又有家门的渊源粗通军略,是以残余的一点门荫,在顺德军做了一名门枪校尉。
只可惜日常做的大多数迎来送往的礼仪排场,却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结果失意加上心中苦闷,在一次大规模的驻地闹饷中,奋而打杀了那个吃兵血而贪没抚恤的上官。
然后,因为破坏了约定俗成的秩序和军中的潜规则,也因为上级军中指名严惩不贷的首恶分子,他自己被那些有所参与却心抱侥幸,期望能够一次脱罪和赎免的同僚和部下,直接给卖了。
在众多昔日亲故的围堵和追杀下,他仗着勇力冲出一条血路来,然后得到的家门残余的几口人被抄斩的结果,最终走投无路之下,只身投奔上了梁山才安身下来。
自此成为早期梁山的诸多将领之一。
只可惜他前官军的身份,始终为梁山上下大多数人所忌惮,只是因为他是单身来投的示范效用,这才格外委以任用;
是以虽然治军带兵颇有章法和成例,上山更早且资格老得多,在右军也只能屈居在一个马贼出身的大枭之下,充作马步军副将而已。
因此,在梁山大变之后,与同样出自边关将门,却带着一群老部下上山的罗氏兄弟,颇有共同语言和亲近之意,而带着残余手下走到了一起,想重振梁山的事业。
可惜已经是时过境迁,天下的大势难挡而梁山的颓势也不可挽回。昔日追随自己的老兄弟,也在残酷的世事面前死的死逃的逃,出奔的出奔,凋零的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