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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相对于多山而遍地险要,而得以保存相当人口城邑,也比较顺利重归中枢步调的河东到来说。地处大平原上的河北,人心民情则要更加复杂的多。

除了对峙和冲突不断的中枢、地方两大势力之外,尚有犬牙交错间杂着各色塞外番胡;态度不明的地方豪强土团;乃至流亡道途的乱军、啸聚的匪类等多种势力,

他们各有忌惮和立场、私心,又相互牵制的多处墟模乱战成一团。因此,

洛都的诏令所能通达的,也就是河北西南部,京畿道对岸的六、七州之地而已。

而且,因为黄河水师的分裂和反乱,就连对河北道稍微靠东一些的沿黄各州威慑力,都已经或者正在失去了。

这个结果即在全局大盘的预料之中,却又在诸多细节上的谋算之外。

毕竟,谁又能想到今世今时的局面,会让张氏亲族的一个外放重臣,如张邦昌这样才具平庸却苟营好利之辈,也会起了不该有的妄念和野心。

这个结果既让张恩贤很有些恼怒,又让他有些隐隐的担忧和警惕。

在任用身边的亲党上更加审慎和小心,但是问题是他接了大摄职权未久,权威与功绩尚不如乃父,他如果不用这些亲族朋党,安插关要弼为羽翼的话,就更没有可信之人了。

无论是在班底中引入朝臣还是军中的新血,都需要时间来培养和实务、军功的磨砺。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能够体会到,当年身为大摄的父尊,是为什么一副缓不求急的心情了。特别是在逐渐掌握了这个位子之后,他的想法和态度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权势和影响力都严重缩水的“站天子”,委实不好做下来的,更别说想要完成实至名归的“座朝天子”。毕竟,在洛都城里,真要想取代那个摆设而坐上那个位置,也许只要一句话而已。

但是这个政令南不出河南,北不过沿黄各州;西边还有一堆入关后就站着不走,只等拿好处和犒赏的西军藩镇,所谓的真皇帝,又做的是什么滋味呢。

只能竭尽手腕的一边周旋,一边集中资源囤积练兵,逐步的进行夺还光复作战而重中枢权威。

所以,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必须容忍这些皇道派的残余,甚至要有所倚重和笼络,来驱策他们为实现最终目的而继续卖力。

这个来自族兄府上已经认命的女子糖糖,倒是让他十分满意。不但在床第间很有些手段和欢趣,在也相应经手的事务方面,也自有一番头脑。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当然在他这个身份已经没有“偷不如偷不着”的问题了。故而,他并没有把这个青睐的女子就此接回府上,而是留在自己的堂兄家中。

然后定期以内廷召见和听茹报的由头,带着对方府上女眷过来,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也算是对那位很有些出彩的堂弟,某种恶意趣味的内心补偿。

因此,作为交换条件和补偿,他也难得决定接受了一回枕头风,打算派人想办法寻回她那位,原本在洛都密营里效力,却被秘密派遣南下公干的兄长金求德。

第六百一十七章怅怀17

河北道,卫州,

新任的河楸采访处置大使,知河北行营事的陵候张德坤,也在一连串的烦恼和困扰当中,而家里传来的消息,则更是让他只觉得有气无处发。

到了河北之后,才知道自己所面的时局,是如何的困顿和举步维艰。远不是在河南可比的。

至少在河南的时候事情简单的多,他只要小心避开正面的接触,不去刺激淮东那只正在蛰伏中“满万不可敌”的话,还是有不少资源和便利可以运作的。

可在重设的河北行营的名头下,几乎什么都缺,兵员器械钱粮丁役,到地方上可以指派和任用的各级官吏人手,没有不让人挠头费心的。

可以说,除了他带过去的四千将士的基本班底外,什么都得他自己一手重新筹办和凑集,

而邻近河东道、山南东道的商、陕各州,却被要求优先提供和支应畿内的需要。

因此上任到至今,也就是稳固住现有河北道,西南数州基本盘而已。

至于洛都方面催促的进度和成果,除了与形同自立的河北行台,数次交手而略有斩获之外,其他方面就是寥寥无几。

但相比前任的河北转运使,被人反复顶撞和挑衅,又屡屡处置失当威望尽失,而逐渐变相架空起来,甚至被冀州方面的张邦昌,给排挤得令不出治地驻地,而不得不向中枢求援的同宗兼少府卿张继。

他至少还是带兵赴任的。

因此,面对如此复杂而嫌恶的背景下,当初的他也很有策略性的采用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手段:

一边在洛都找各种理由,假作花天酒地的拖拖拉拉就是不肯轻易上任;一边却派出当初负责情治时培养出来的得力人手,先行一步前往河北任地摸底探查。

然后就在一夜之间渡过黄河,迅速接管了怀州各处的仓房账簿,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纠拿牵扯出好几个地方关键节点上的要害人物,作为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的杀鸡儆猴对象,而初步立了权威。

让河北道的国朝治下,都迅速知道来了一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新使君。也震慑和拉住了那些三心两意或是首鼠不一的州县地区。

又快刀斩乱麻的就地简拔了一批职缺,这才粗粗有了一群为自己办事的人员。

然后,作为相应的代价和反响,他就被接踵而来繁琐的日常事务,给绊住了大部分的手脚。

好容易折腾到了临近冬天的准备,洛都方面还带也再没有理由催促和要求他,更进一步的成果。

却又在这节骨眼上,传来了某种意义上后院起火的消息。

作为张氏一族中少数可以拿得出手,身怀野望而胸有志向的人物,他其实并不在意,这区区一个女人的得失,哪怕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床伴和心腹之一。

如果这个女人能够换取来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也不介意在背后推上一把,让她留在族兄的身边,获得更多影响力和语话权。

不过现在,就是觉得被自己那位族兄的作风和行径,给恶心到了。

这隔三差五的,把自己家的后院,当作随便出入往来的菜园子,时不时的松土施肥是什么意思啊。

淮东,

入冬前的一应准备,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无论是人吃的干饼炒面脯果盐菜或是军用便携的压缩口粮,还是牲畜吃的干鲜草料,都尽可能被多多益善大量的囤积起来。

各处聚居点的房屋建筑和公共设施,也在陆续的检查和修缮加固当中,以防冬季过大过多的积雪,造成的坍塌和其他意外。

作为取暖的应对手段,各地城邑里的煤场,黑黝黝的煤块也在露天草棚下堆砌成一座座小山。

而在城区和附近乡镇的配给点、供销社中,新进制作好的多孔煤球,也随着一辆辆往来的板车而迅速囤积起来。

然后这还不是计划的全部,除了专供矿山工场等生产生活的一应所需之外,还有相当部分产能,通过漕运北支的河流最终抵达黄河边上,然后变成了专供河北交易的精炼煤品。

毕竟,河北道方面也有相当大过冬取暖的需求和缺口,为此,他们不惜用相对宝贵的牲口甚至是军马来交换。

因为这些新血来源的补充,我也难得下令宰杀了一批老弱病残的牲畜,好好的补充了一下肉食来源,作为军管下定期改善生活的奖惩激励手段。

岳鹏举和李娃的婚礼,没过多久就如期举办,虽然过程相对简单却不失规模隆重,因为到场的宾客大多数,都来自淮东政权的中上层,光是相应的贺仪就很是收了一笔。

还因为在我暗中下令,保障敞开供应的缘故,到场的宾客不分身份,只要象征性的包点程仪,就可以尽情的喝酒吃肉,因此据说场面尤为热闹喧天。

出于某种爱才和顾全大局的原因,我不方便亲自参加这种诚。毕竟我身为一方守臣,幕后推上一把促成好事也就罢了,断然不好再在他身上太过偏重了。

毕竟这时候,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晋将官而以。

就派了第五平为代表,给他们带去一副新练的书法“精忠报国”,既然这个时空早逝的岳太夫人,没有机会给他刺字,那就由我以另种形势给代劳了。

当然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女伎从良适配,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媳事,只是作为正配妻子的话,或许有些妨碍。

不过,好在前有隋末唐初的红拂女夜奔,归于凌烟阁开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