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面前,还是相当的恭敛体面,一如既往当初那个衅门般,跑前跑后的奔走周全的,这不由让我对他高看几眼。
“也不是了,仅限于若干亲贵重臣而已”
他的回答让我宽心了下来。
“还有些是左近宗室,都是得过天子的亲赐之物”
既然是大家有份的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需要避嫌的,看来是我多想了。
只是在出宫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太庙的方向,有人牵着一只白色的大狗,在御道上溜达着。不由惊奇道
“宫中还有养獒犬么”
“这是本朝的祥瑞啊”
曹吉祥
“大名鼎鼎的小白狼啊”
“可是世享五品俸禄的皇汉之犬”
“据说祖上乃是圣祖梁公亲手调教过的名种”
原来这是天下第一等名气的犬种,据说最早出现在乾元年间,由当时的名将仆固怀恩,在塞外击破阿不思突厥后,从圣地白狼山所获的“神圣之狼”幼崽。
后来献于雍国公主之后,就已然成了宫内外极受欢迎的宠物。后来又因为有内侍发现,小白狼最善分辨胡汉之别,
而被赐“忠保汉柞”的金牌受五品禄,自从繁衍出许多后代来,成为当时大名鼎鼎的一系名犬。
也是现今守祭太庙的某种吉祥物和象征一一。而小白狼此种虽众,但能献于皇家的,都必须是那种毫如银霜,蓬如流苏,不见一丝一分杂色的,万中选一的极品类型。
接着,是前往兵部报备亲随的军额和兵备,任随将帅进入广府五城的亲卫之士,都要经过这个流程,才能获得某种临时驻留城内的许可。
然后是,前往枢密院登名挂籍,领取新的告身文书。将我在军前一系列的追授、赠赏的后续手续和程序一一补全入档。
最后,才是前往宗藩院,以宗嫡子的身份,代表罗藩办理更替身属国爵与世爵相应的最新备案陈条。
走完整个过程,也花了我两天时间。
接下来时间,则轮到我依照投帖上门的亲疏远近,开始一一拜会酬应那些亲故之家。特别是对于那些曾经出力帮衬的盟友世交来说,更需要巩固和维系的。
比如到龙雀园听取鹿公的教诲。
年近古稀的鹿公还是那么铄毅清明,见了持以晚辈之礼的我,也是难得开怀大慰和精神振作的讲了许多话,只是话说多了会些前后不搭的重复凌乱起来,但还是给了我不少官场朝堂上的指点。
就连那位一贯颇为矜持的陆侍郎,或者说陆通政,也变得亲切和睦了许多,只是在外形上略显的有些憔悴和老态,不免增加了丝缕白发。
还颇为开明的把女儿陆裳叫了出来,口口声声“世兄”“官长”,向我当面询问起情郎和兄长的日常情形。
接下来,又前往颜府,与颜公为首的退养宿老,一番相谈甚欢。又重新调和协理了相互之间的亲缘关系。所谓的交深言浅,一切尽在不言而喻中。
隔天又应京学杜次座之邀前往京大,以体制内的成功人士身份,给那些新旧不一的莘莘学子们,做几场言传身教式的讲授,
在京师武备大学堂,则象征性参与了新增的铳战课目编绚作,然后在一次教职员工的招待会,接受了几个推举给我的名额。
前往修缮完部分的梅山别馆,拜会我那位陈阿姐,进一步加深两家密切往来与日常协力,还意外碰见了正在府上做客的,新北人党的几位重要成员。虽然没见到那位孙大将军,但在橱人也多少表示了,有所期待与合作的意向。
最后才拜访了刘枢密的府上,得到了那位故旧刘延庆,已经率残部从北伐中逃出生天,如今正在中路军马所退守的襄州一代效力的消息,而表示了某种形式的宽慰与释然,
曾经烜赫一时的新军七将,现今只剩下三个。而且除了我的部伍比较完整之外,另外两个都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个结果,让人不免有些唏嘘叹然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归还8
青州,益都,新建的公库,
白花花的晚稻,金灿灿的麦子,黄澄澄的玉米,饱满滚圆的大豆,杂色斑驳的高粱米,成桶的鱼干熏肉,整袋整袋的腊味,大坛大坛的盐菜酱料,大块大块的压缩草料。
当最后一批秋获也得以入库,贴上了封讫的字样。
营田常役判官,知户行判官事虞允文,也终于放下心中最后一块石头,
光是现在他手中掌握账簿上的数目,就足以令六州治下数十万军民,勉强足饱的一直吃到大后年的夏收之时。
这样,镇抚府治下继续收拢流民和招纳逃亡,营田开荒的基本方略,各种调配安置的上限和亢余,又得以从容了许多,
连带的,各地后续的开耕已经大致完成,套种下去的豆薯、糜子、雀麦、苜蓿等短期速生作物,也已经开始拔芽抽叶了。
这样一直到冬天落雪之前,多少也能收上一笔,青州境内数目庞大的畜群过冬口食,也有了着落。
再加上海路输送的军淄,从夷洲等地额外采买的谷粮,以充实军前的储积,六州境内整体看起来都是一片局面大好,可以从容不迫的安排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他在其中无疑是当仁不让的首居其功,
虽然他贵为营田判官,但他就任之后可是一点都没有松低清闲过,春耕到秋获的两百多个夜夜,他是一遍遍奔走田间地头,河渠与堤岸之间,甚至和农人一样夜宿在四面漏风的草棚里,风吹日晒雨林蚊虫叮咬,加上磕磕碰碰的跌打损伤,什么苦头都吃过了。
但别人只看得到他的风光与显赫,羡慕的是他的权势与地位,妒忌他来自上位者的崇信与专任。
却不知道,他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