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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吹嘘的。特别是在有足够城防的掩护下,足以以点对面,以寡敌众而丝毫不落下风。

相比之下,比较令人烦扰的是,他们这些受过专门训练的铳兵和辅卒数量,实在太少了,只有一个不满编的老营底子和一个辅军大队,外加上大量填充进来的,在战斗意志和装备上都,良秀不齐的各种友军残余,构成了所谓三只行营护军之一的基本成色。

原本的情况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投入来编练和梳理,这些有所占地经验和基本训练基础的补充兵,至少还可堪一用,只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而且,就算是满编状态下来的整只行营护军,相对聚集在城下的那些敌人,也实在有些杯水车薪的味道,因此,他们只能集中那些老三营的将士,当作城墙的救火队一般的,疲于奔命在各个告急的险段。

所幸,得益于彭城作为帅司的驻地所在和中转枢纽的身份,城中的物资器械还算充足,并且滞留了大量的后勤和辅助人员。就算什么都不做,罗列在城墙上也能起到某种虚张声势的作用。

而那些原本属于被占领状态下的城中居民,也在外部烧杀掳掠的巨大威胁和压力下,一反冷漠和不合作的常态,主动帮助其这些之前的侵略者和占领军来。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作为南朝的占领军,虽然不乏各种严酷的管制和高压手段,至少还是需要他们这些本地人,来承当劳役和提供赋税的。但是真要让那些肆无忌惮的胡马儿破城进来,那会发生什么样的残酷和凄惨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光是从城外的胡马子营地中,那些被赤条条拖在马背后,嬉戏取乐的男女老少,就可以预见到某种令人绝望的下场。因此,他们不得不又拼命的理由。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令人堪忧,但至少多少解决了守军的某种后顾之忧。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

虽然名义上帅司的旗帜,依旧飘扬在空中,但是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都知道,那里早已经成了个空壳子。只剩下了对城外掩人耳目的欺敌作用。

而在徐州城内,帅司名下堆积的大量辎重,连同他们这些新旧不一的行营护军,就成了吸引住这些胡马儿大部的某种蜜糖和饵食。

这是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和无序之后,他们用这一路退下来的血得教训和心得。这些胡马子并没有比较严密而统一的指挥调派,而是按照各自出身的地狱和藩领,各自有塞外诸侯们,裹挟一大部分游牧部众分头行事。

所有的目的,也不过是以劫掠和剽抄为主,并没有具体的战略方向和进军规划,只是本能的会攻击和消灭,一切挡路的对象而已,不管他们是北朝还是南军,或是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土团、义勇等地方武装,还是那些结寨自保的豪强、大户们。

只可惜,知道这些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帅司紧急下达让各路兵马回撤收缩的命令,在错误的形势和各自理解下,最终变成了一个无比糟糕的败笔和灾难。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行军,与这些更加吃苦耐寒胡马子,比拼机动性与脚程,无疑是一件自曝其短的事情。

许多归还的队伍,才走到半路就因为士气消沉,和物资匮乏的饥饿疲乏而散了架子,或是运气好带了足够的辎重,却因为遭遇敌袭频频而直接溃灭在了转进的道路上,最终能够抵达徐州汇合的,几乎十不存二三。

拒如此,这些坚持下来的人马,如果能够齐心合力,至少也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只可惜,失败悲观的情绪已经笼罩了自上而下的大多人,几乎人人都想办法逃离这个已经注定失败和绝望的死地。只是在帅司的动员和组织下,被压制了下来。

然后,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帅司以反击为名,抽调了大多数精锐和所有的坐骑,在敌势尚未彻底合拢之前向南突出后,就头也不回的向着淮水上,最后一座桥梁的方向绝尘而去了。

而他们这些行营护军之中,明显既是是步战序列,又比较善守的铳军,就被“格外开恩”留了下来,继续坚持战斗和吸引敌军了。因为在那些胡马儿重重包围中,他们这些步军连时候放弃一切,突围逃亡都求之不得,只能在作困之中苦苦支持着。

而如今的帅司里,最高级别的留守人员,也就是一名因为生病而被留下的判官,和若于被临危受命的不得志属僚,以及一堆级别太低而被放弃的,明显没有资格知情的文职吏员而已。

这个缺少信任的事实和结果,让这些当初被上官的威逼利诱劝留下来,自诩成为帅司直辖心腹力量,而本以为有了更好前程出路的前游击军第三营将士们,不免有些灰心和各种大失所望。

一些人甚至后悔当初听信了许诺和劝说,犹豫不觉的没去投奔本阵,虽然同样很可能身陷苦战的绝境,但起码不用担心背后的问题。

这种追悔复杂的心情,却又令他们在绝境中激发出某种狠劲和逆气来,作为老龙州团左的作风和传统,岂有让对手平白捡了便宜的时候,就算最后难逃覆灭,最少也要让这些敌人,付出足够刻骨铭心的惨烈代价,来作为陪葬才对

这个念头和于劲,支撑着这些已经数量不多的老兵,身先士卒着一直战斗到现在,也已经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了。

他突然咦了一声,就看见城下的攻势,出现了小小停顿,那些胡马儿有些不情愿的缓缓退后,让出一片被冰雪和尸横枕籍交叠的空地来。

紧接着,一名打着素色旗子的骑士,径直驰骋到了城墙下,高喊着要求交涉的请求。

紧接着他抵进城下后,却当嘲话劝降起来。所言的内容无非就是,城中的守军早已经上位者们所放弃了,能够孤守奋战到现今,已经赢得他们足够的尊敬和额外看重了。

只是再这么守下去也是徒然无益,反而平添彼此的伤亡。塞外各藩入关,也只是为了物资财帛,消灭他们这些南朝的残余之师,兴趣不大,还不如放其归去。

故而最后,以塞外八大藩家的名义联手作保,只要能够和平让出城池,便令他们这些南兵安然归去,毫不做作拦阻和截留,并准许自带兵器和随行的物资财帛。

为表诚意,城下各部可以纟统一停止攻打一日,让他们自行收拾行礼和安排后事。

如此宽厚的条件,顿时让乘上的守军们,面面相觊着,表情和心思都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而冯浪的第一反应是,显然城中出了内奸,有人泄露了城中的虚实和详情。

其次是,这些塞外藩家提领下的胡马儿,什么时候也会玩这种公然动彝分裂人心的机谋了。

再者,则是城下这些藩军和胡马子,显然有了足够初步统一号令的存在了。与之前各自划定区域,轮流攻打的局面相比,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最后,敌军既然敢这么大而言之,至少代表某种底气和自信,不管是虚张声势的威逼,还是故作姿态的假意麻痹,在徐州城中很可能已经有所对方的潜在呼应了。

从中举一反四,得到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冯浪已经无心再呆在城墙上了。

“速速禀报崔统军,须防城中有变”

第四百六十五章归亡13

郓州巨野县,

“去徐州”

在休整期间的最后一次军议上,我一锤定音道

“只有去徐州,才能取得我们所需的更多辎重和补给”

这是我能够给出的最重要的理由。毕竟,我麾下追随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了相当的规模,每日的消耗也是与时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