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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弩和步弓,

紧接着,代表某种火器的尘烟,也在街垒之后冒出,这下连雷思林身边都额亲兵,也有人一头栽倒在地。

“稍稍退后重整”

雷思林当机立断的下令道,然后丢下尸体搀扶着伤员,迅速拉开距离。

随后,他们再汇合冲进这处城坊的另一只人马。

而那些光着腚子,或是衣衫不整的部下,也自愿或是不自愿的,嘟嘟囔囔或是骂骂咧咧的,在亲兵的螺号和监督下,从各处街巷里重新聚集起来。

“我们需要弓弩的掩护,最好有火器的支援”

雷思林不由抢问道

“很抱歉,”

对方的领队军将,直言不讳的告诉他

“奉命先行突入城中的,都是以轻兵为主”

“你要的射声队和神机军的火器,只怕都还在城外,等待转运呢”

“就算前期有少量带入,估计都安排在水门城头上,就地巩固呢”

“那就劳烦你部居前,做出佯攻之势”

雷思林对着友军,满脸诚恳的如是道

“我带人想法子另找条路子杀过去”

对方同意了这个建议,然后他们合兵再次出现在主街上,却是多了各种门板之类的临时凑合的防盾,然后徐然想着街垒逼近而去。

这自然再次招来街垒后激烈的反击,他们顶着各种咄咄作响的箭射,夹杂着零星中箭者的惨叫声,掩护着大群短兵之士,坚定的靠上前去。

而雷思林已经带着亲兵们,折转进一条巷子,七拐八歪的绕了一圈之后,终于沿着一条原石小径,重新靠近了街垒的方向。

然后他们被一堵矮墙重新挡住,不过,这难不倒这些常年受过,攀爬跳帮作战训练的海兵们,他们很快就两两协力的垫高起来,从矮墙上探头出去,

却看见了正聚集在街垒后,起伏不定而攒射不停的杂色守军,以及那些主动为他们帮运输送,加固街垒的附近居民们。

雷思林稍稍对左右交代了几句,然后齐声大吼着“随我杀敌”,

而纷纷飞快翻墙而过,冲杀过去,裹挟着那些哭号奔逃不及的居民,顿时将那些守军杀个措手不及

待到他们彻底杀散这些守军,又强逼着俘虏七手八脚的搬开这些街垒障碍,汇合士气大振的大队,兴冲冲的沿街往前猛冲出半里多,

却发现,又一道新设置的街垒,以及后面绰约的人影和兵器反光,再次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这里,不过是那些先后突入城中的南军各部,在北郭城边角的城坊中,各般遭遇的一个缩影而已,洛都城实在是太大了,光是北郭城东北角部分城坊,就已经成功的一点点分散了他们的兵力。

东夹城的城头望台上,灵宝公也在看着北郭城东,尘烟滚滚的位置,就像是某种病入膏肓的斑败之色,慢慢的在这种满地锦绣的千年之都,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这城中百万子民和他们身家性命的存亡,对他来说只是某种大体数字或者说是一种可以用来增加胜算的消耗品和筹码或说是在围城期间,不得不背负的可怕包袱。

他手下的军队,不得不将守城之外的很大一部分精力和关注,暗中用在预防性的镇压和监控上,以防止这些饥寒之中的城民,突然崩溃大乱或是在有心人的蛊惑下,起来做出犯上之事。

“作为世受张氏恩择的洛都居民,,已经得享太平了多年”

灵宝公很有些困惑兼烦恼的想到。

“他们为什么就不肯,像无害的蝼蚁般,乖乖的呆在家里饿死呢”

好在现在,总算可以把部分麻烦,由那些个入侵之敌来分担了,他甚至暗自在心中如此想到。

只希望,总掌东面防要的副留守张叔夜,能够不负所望,能够给自己有所惊喜和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战局7

当东线先行破城而入的大队人马,在阴郁的天光之下与赶来的各支守军,尘烟滚滚的殊死鏖战在洛都北郭一隅的时候,

我却正在心情复杂的在北邙山下,观看一场临时的集体处刑。

随着鼓声中的令旗挥下,数排五花大绑跪伏在地上的人体,齐齐向前扑了下去,随着咕噜噜滚落而凝固着各种表情的人头,是血如泉涌的断颈处,放射沾染而成的一团团扇状红色雪地。

之前我的部下曾经报告,他们在索敌和巡曳在过程中,遇到了为数不少,明显来自前线的零散逃兵。

陆续捕获了一些之后,我就决定将他们一并移交给北邙山下上清宫的友军本阵,结果,虽然身为主帅的王都统不在营中,而在阵前督战。但,对方的反应比我想的还要强烈,几乎是大张旗鼓的在军前处刑起来。

似乎是因为觉得被我的人马,押送回这些逃兵,属于某种友军当前,被严重丢了脸子的缘故,对于逃兵的处置决定很快就下达了。

根据战时军中的授权,对这些逃兵的处置办法只有一个,明典正刑斩首示众。而作为前后的参与者,我也被格外邀请作为某种旁观和见证。

然后,看着些逃兵,一批又一批被送上刑场,来感受东线那位王都统的某种态度和决心。

只是,其中好些受刑之徒,都是举着残缺不全或是光秃秃的手掌,比划着自己溃烂缺损的耳鼻等处,哭求说着自己已然被战地的冰雪冻成了伤残废缺,已对军中没有太大用处了,只求给条自生自灭的路子

或是于脆破罐破摔的要求给个痛快,只盼来生投个好人家。

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形意阑珊。

虽然我的部队在防冻和取暖上早已有所准备,每天还都有用收集来的雪,搽试皮肤及手、足、指、趾、耳、鼻等体表裸露处的强制要求,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各种勤务之中,出现各种冻疮和冻伤症状,只是有相对严格的出入检查和相互督促的连带责任,因此这些症状得以发现的及时,没有变成影响战斗力的深度症状而已。

毕竟冬将军的威力和权能,可不是那么好克服的,随着持续的寒冷天气,它还在缓慢而坚决的以各种显而易见或是不为然缩减的方式,一点点的削弱和剥夺,我们这些以南方人为主的军队战斗力和士气。

要知道,现在才入冬尚未多久,可还不是最冷的时候。

另一方面,则因为其中很多人的如此下场,都是我的命令间接造成,或者多少与之有关的。

不过,所谓慈不掌兵的道理,很快就压下了我来自后世,不合时宜的某种道德观残余。

事实上就算我格外开恩放过他们,这后方大雪漫漫的寒冻原野也足以吞噬和消灭,任何毫无准备的人。

更别说度过淮河和长江这两条被重兵把守的天堑,回到相对温暖的南方去。

他们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变成某具冻得硬邦邦的新路倒,或是沦为某种流窜求生而不停刷低人类下限的流匪盗贼团伙。

回来之后,我下了一个决定,在白马寺的营地,留下作为前哨观察部队的少量骑兵之外,集体拔营回师到武牢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