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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有用之身,然后籍以戴罪立功,再度卷土重来的机会。

带着这般心思,

他们这数百骑行,一路向西不惜马力的猛跑,在平原上绕了一大圈后,才一口气奔回到了先前临时驻留的进发地鹿邑城,至于更东面的其他据点,以及负责围攻谯县南兵残部的那些步军营头,却是被他给暂时忘却了。

当鹿邑县城的矮墙,遥遥在望的时候,萧怀丹的想法已经完善起来,他甚至构思好了整套的说辞,并与这些亲骑部下初步对好了口径,

比如他们是围歼了南军前军才先胜后败的,敌人的后援是马步数万,并且投入了火炮数十门,因此黄粱骑上下将士虽然膘勇酣斗,但却血战数倍优势的力敌而渐渐不支

踢踢踏踏的过了城门,左右满是奔波疲惫的面容上,不由露出松懈和安心的感觉,但是萧怀丹却发现留守的士兵,有些眼生。

难道又有新的部伍调遣过来么,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随机他就看见自己驻地的旗帜依旧,“黄粱骑”下辖十三个都,除了一个外出巡哨粮道,十个被他带出去执行奔战袭取之外,还有两个都值守临时的驻地和辎重。

这样的话他带回来的两三百骑亲从,再加上完好的三个骑都,至少还有两三千骑的机动人马,再就地“征募”和花点代价,从友军那里扩充一些,就算上官时候追责,至少也不是败的那么难看。

当初的一时谨慎,却留下了些许东山再起的本钱和可能性,他叹息着,早有人给他打开了营门,将他迎了进去,只是,他还没走出多远,宣布解散休整回到驻所的时候,却发现一行身影,颇为突兀横梗在出入的正道上。

居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穿朱红大氅的戎装官人,他脸瘦眼长,正在冷冷的看着马上萧怀丹的一行,虽然是居高临下,但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萧怀丹心中一凛,不由带头落下马来,面上浮出几分诚恳的表情。

“不知邓总制莅临我部,有何示下”

“将萧怀丹给我拿下”

对方毫不客气的一声令下。

就见左右那些军士劈头盖脑的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萧怀丹的亲从落后几步不防此变,不由怒吼起来猛扑上前想要阻止,却被哗然声起四下里突然涌出的大队军兵,所反包围起来,

这些青色甲衣的军兵手里,具是北朝特有的伏张弩,上弦的箭簇闪着寒光,径直对着他们这些残兵败将,顿时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奉淮北行台均令”

那名官人继续冷着脸道

“查办统将萧怀丹,违令出战,罔顾大局,丧师冒进之罪属实”

“着令就地免职收押,留待行台侯处”

“混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怀丹自认不是没有根脚的人物,不但军中有所人脉和亲熟,朝中也不是没有奥援的,五年一度的秋操和观前演武中,亦是入过大摄的眼中,而蒙赐游宴与宫中。

他们安敢如此处置自己。但是随即他的武器和甲衣都被夺去的羞辱,让他心情沉了下去。

“我为朝廷立过功我为大摄流过血”

“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张使君”

虽然被捆缚在地,但萧怀丹还是接力挣扎咆哮着,直到被塞上嘴巴剩下口齿不清的呜呜声。

第三百一十八章插曲

蔡元长似乎有回到了,呼朋唤友,走马章台的美好岁月,高朋满座,娱宴会宾的明堂之下往昔时光。

亭台馆阁之间,花树园林之里,佳肴美酒,娇颜如花,

他矜持而自得的,将一个个当时寇,引荐给自家的那位长辈,进而成为门人幕属的一员,然后又变成名为“福建子”的,本地官僚集团的根基、外围的一部分。

隐约之中,一个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晃动着他的身体,将这些景象都晃动成摇曳的水波,而破碎不见,只剩下一片黑暗。

“老蔡,还活着么”

蔡元长有些昏头昏脑的,慢慢撑起身来,用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居然在人群里被推挤着撞上什么坚硬事物,就这么晕死了过去,身上被人踩了几脚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所幸不是要害。

正在和他说话的人,阔脸方嘴,依稀有些富态,只是皮肤有些皱巴巴的,却是因为缺少油水的缘故。

却是街上肉店的童老板,单名一个贯字,他那座三间联排的铺子,一边屠宰兼卖肉,还负责出售些骨汤卤肉杂碎之类的熟食,也是小小东林社经常光顾的所在。

虽然蔡元长家世甚好各种衣食无忧,但是他结交的那些人,却是各种条件都有的,不乏需要周济之辈,因此见过这位童老板亲自送肉食上门,也算有几面之缘。

但自从铺子被查抄一空后,这位童屠户就成了这一片守军中的伙夫,然后籍以和负责点数的蔡元长熟捻起来,时常给多添点锅底残羹,可谓是某种短暂的点头之交。

但没想到是他救了自己,这就是正所谓的仗义多是屠狗辈么,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却牵动了头上的瘀伤处,不由呻吟了一声。

“不要乱动,小心发出声响,”

这位童屠户,小心翼翼的低声道

“南军已经进城了”

“到处都在厮杀放火”

蔡元长才注意到,他所在的这是一个光鲜昏暗的破棚舍内,类似畜厩的地方,散发着一股子积年累月积垢的臭味,倒是掩盖了所有的其他气息。

还有两个人贴墙坐在草堆上,一声不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证明她们还活着的证据。

外面是时高时低此起彼伏的厮杀和叫喊声,就像是滚开了锅子一般的喧嚣声浪,顽强的穿透墙壁,传入他们这处临时避难所中。

当汴州方面的河南行台,接到毫州的变故,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而行台的所在,也正在商榷对于此事的结论和定性。

“邓总制那里,如此行事可好呼”

时任掌书记的宇文虚中质疑道。

“无妨的,他若胜了倒还不好说,但是一个败军之将哼哼”

官拜靖边节度使兼行台都督的赵挺,大马金刀坐饮一杯西域葡萄浆,闻声摆摆手道

“就说,黄粱骑的萧统将,前沿作战不力逃归,因此创溃伤重而亡,余部皆归入某家麾下。”

“那他的供述这么办,毕竟是一方统将”

宇文虚中犹有疑虑。

“大部如实上呈便是了,再沾点血作为血书,这样岂不更加做实不是。”

说到这里赵挺一口辍尽放下空杯。

“萧怀丹此辈死不足惜,但是却可惜了黄粱骑的数千健儿,那可是边地层层选拔之后,用作拱卫都亟的马军精健啊。”

“这次抽调都亟道五镇八关的驻留,归为淮北应援路,本来是可以发挥更多的用处。”

“却损在毫州的咫尺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旧观呢。”

“更可虑的是,朝中的统制派这番好容易占得上风,少不得抓住此事大费周章,”

说到这里赵挺他看了一眼宇文虚中,正色道

“所以呈言可以上达,但萧怀丹必须亡在军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