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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军官,还没能小跑起来,就被接连而至排射弹幕,像是破筛一般打死打伤在马背上之后。

剩下聚集在一起的人,也就不免哗然大乱的,彻底放弃了继续结团自保的努力和打算,而像渗进泥土里的稀疏流水一般,匆忙放弃剩下坐骑和死伤的同袍,大呼行着向着两侧逃散而去。

这时候,另外两端匆匆从车阵外围退下来,粗粗重整序列的骑兵,才急忙冲杀而至。

他们赫赫有声吼叫着不明意味的话语,冲向那些看起来毫无遮掩的铳兵队列,奋力挥舞着杂乱无章的刀矛,就像是扑向猪羊的饿狼

只是他们眼中的这些猪羊之辈,如愿的露出慌乱和不安,只是有些仓促的打完最后一轮,打翻冲在最前的数十骑后,就在士官的号令下侧转半身,

然后像是溢过堤岸的水流一般,纷纷跨过那些将兵器放在地上,蹲坐休息待机的后阵,随着这些后阵的起身,直接露出了那些白兵和矛手组成的成丛獠牙。

但是最先迎接他们的,却是火雷弹,稀稀疏疏的越过前列的头顶,并不算精准的投在冲锋势头的前面,此起彼伏的炸起一团团不规整的烟尘。

因为提前了不少距离,这些爆炸点对于冲阵骑兵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阻敌的效果已经达成了。

面对炸起的烟尘,那些骑兵几乎都是本能做出的控马避让,齐刷刷的偏转侧身,而让冲锋之势,像是遇到障碍物的水流一般,向着边沿逸散开来。

这时候列阵里的铳手,也再次击打了一轮,随着被吹起的火药烟气,这次至少有上百名骑兵,伴随着痛苦挣扎的坐骑一起,翻倒在地。

但是借助前者的遮掩,其余的骑兵也在冲刺的惯性中,猛然抵近了整齐的列阵,他们几乎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临机应变,顺势散做了十数股突击的团队,在堪堪擦着刀剑的距离上,再次提马扭身变阵,擦着边沿交错而过。

仅仅一个照面,霎那间就有不少外围的铳手和白兵,被奔腾而过马背上的兵器给挂住拖倒,踩踏撞翻一片。

但也有不少骑兵被迎面刮过的矛尖和刺刀,给钩刺下马来,或是被削砍中了马蹄而滚落在地,不是被自己人踏死就是被乱刀砍死。

然而,他们如愿以偿的冲进了铳军的队列中,或者说是冲进了各个空心战团之间,事先让出来的间隙。两侧是密密麻麻伸出来短矛和盾牌,就像是盘根错节的雨林一般,

将这些奋力砍断矛杆撞翻盾牌,一连冲散数个小阵之后,逐渐失去速度的骑手,勾昨是绊倒,然后落地杀死。

就像是用血色筛子将这些骑兵的激流,反复过滤了好几遍,最后冲出列阵的时候,已经变得稀疏疲沓起来。

而剩下被困的骑兵,在左冲右突的马力耗倔,就绝望的重新陷入了某种四面八方的包围中,骑在马背上高人一身的他们,却成了铳手最好的目标,甚至不用担心误伤友军,被一一击倒,或是最多抵挡片刻之后,拖下马来砍翻。

低矮的山坡上,骑在马背上用咫尺镜观战的我,也不免吁了一口气,紧赶慢赶的,总算在事情变成不可控制之前,给赶上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尝试援救下受困的江川军,能找回来多少算多少,好歹也是一股有生力量不是然后在军中参事团的建言和策划下,衍生出这个诱敌的附带计划,并成为谋求的主要方向。

比起那些北朝的骑兵,我还要担心另一个问题,就是进入涡河的那些漕运纲船,虽然自真源县以南,各种急流乱滩逐渐增多,而不适合行大船。

但是保不准有人食髓知味故技重施,再来个一波流的运输抢渡。令我们首尾不能相顾而应接不暇,那就麻烦大了

这种引而不发的可能性,才是最容易令人忌惮的威胁。好在敌军总算按耐不住,露了行迹,

我的要求不高,能够正面打一场,不说尽数歼灭,能够打出一个相对优势的伤亡比,令对方从此投鼠忌器,或是造成足够的伤亡,让对方知难而退,我军就更好方便行事,也更有进退余地了。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心智的人,会用相对宝贵的骑兵去换取我们火药铅子的消耗。

但是负责在带队作为诱饵的张宪,似乎做的比我想象的更出色,或者说敌人比我们想的更加疯狂,因此我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不分彼此的大混战。

一只来去如风的大队骑兵,固然是令人忌惮。但是一只陷入近身缠战,且大部分下马,陷在车阵里激斗正酣的骑兵,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我的第一支队伍排好阵列,开始排射的时候,他们大多数还在进退两难中,忙着寻找坐骑,或是想办法摆脱纠缠。

行军打仗,所谓的易放不易收,特别是对进攻序列来说,一旦陷入混战,相比原地严阵固守的一方,指挥他们的传令效率,就不可避免的被各种因素给于扰和削弱了。

特别在生死厮杀酣畅之中,就算鼓号和旗帜的指挥,有时候也未必能够及时感受得到。

因此,能够有足够的预备队,或是在战斗中后发而至的一方,总是有更多应变的可能性,也更容易长居上风和优势。

而能够在日常训练中,领会各种相对复杂的鼓号,并变成一种条件反射之后,无疑在战斗中也更有进退纵横的余地。

人类是群体性的秩序生物,在密集和整齐的队列里作战,对相互之间安全感和信心鼓舞,具有很大的加成,而对敌人来说,就是某种严阵以待的压迫和威慑了。

按照后世大妈二和钢铁系列游戏的说法,就是敌军组织度已经相当的低下,就算装备再怎么精良,编制如何的齐全,在新生力量的后续打击下,很难坚持的了多久的。

主攻方向还是一片混乱,由内向外发起的反击,虽然没能持续多久,但却成功的拖住了这些攻入车阵的骑兵。

因此,当我的部队绕过车阵,对进行追击的时候,这些正在攻打车阵的敌人,就真的一片乱了。

有人想向前继续突击,一鼓作气冲垮最后的抵抗,还有人却想让部下分散开来,迂回侧击,还有人像稍稍后退整队再来,但这几种意见和命令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让他们自己相互拥堵成一团,进退不得。

这种犹豫和混乱甚至扩散到外围机动的其他骑兵,

虽然身为老练骑兵,他们有足够的经验和应变手段,来做出挽救的行为,但是他们的坐骑,却成了实现这个愿望的最大的妨碍。

出于动物本能对火光和巨响,所产生某种过激反应,压倒了对于御手的信任和强制手段,这些被人工驯丨养的战马,几乎是第一时间歇斯底里的想避让或是回转。

而让他们脱离重整的战术企图,变成一场自相冲撞践踏的灾难。

第三百一十四章淮北纷纷七

嗯嗯,恢复正常日更,总之小猫很开心,老猫很疲惫,得花点时间恢复过来。

涡河以西的原野上,围绕车阵此起彼伏的射击声依旧,只是由内而外的防御,便成了由外而内的清场而已。

猎兵权六,也再次击倒一名鼓号手,看着对方肚子上随着破碎的腰鼓,喷溅出来的血花,他默默的在弹袋上添了一横,按照操条的规定,进入混战之后,优先选择的目标,就变成那些旗手和鼓号手,其次才是那些军官、头目。

只是,他的长管铳因为射速不快,挡格时被打弯了,已经被丢在一边,现在他拿着是装了尖刺的普通长铳,和其他铳手站在一起,进行自由射击而已。

他也是车阵中仅存的两名猎兵之一,毕竟被迫近之后,各种刀剑无眼的凶危之地,就算是比别人受过更多训练和要求的猎兵,在信手可以投掷武器的距离内,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但付出了被背上划了两刀,大腿挨了一下重击的代价后,至少权六是活下来了。

他有些麻木的看着那些被内外分割开来,而有些失魂落魄的北朝骑兵,却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