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还抓鸡牵牛,背锅抗米,面上都露着满意的表情。
唯一可以在街上看到的本地人或许只有尸体,还有就是被那些官兵或抱或捆的衣裳褴褛的女人,脸上显出或茫然无助或生死由天的表情。
见到我这只部队经过的时候,这些兵丁都忙忙惶惶的聚拢起来,露出某种警惕和戒备,将手中的抢劫所得向后藏去。
待看清我的旗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某种惊异或是鄙夷的表情,继续去忙自己的,
偶然露出来的扑倒在废墟里的肢体,都是不着片缕。这可是在国朝的腹地陪都啊。
让我不由想起某个关于太平天国期间,被湘军收复过后的城池,满地都是“自行脱光衣服自杀的义民百姓”的冷笑话。
“多谢将军援护”
身边传来一个有些倦怠的声音
“不至为乱兵所侵暴”
“我只是奉命行事,实在担待不起颜公的这个谢字”
我扯动面皮,勉强露出一个客气表情。
被人算计了一把,让我很不爽,还好围住颜府的对方多有伤残和疲惫,我们则是正好以暇的生力军,摆出一副不惜大于一场的姿态。
又有那位打了鸡血一般的邓司参,拿出中军的手令狐假虎威软硬兼施,才迫退了有些不甘心的两只官军,不管怎么样,莫名其妙就就这样架上了一段梁子。
因此对于被护送的对象,刻意保持距离,一副不冷不热的公事公办的样子是最好了。
只是我这种简单的奢望,也没有办法实现,因为,
这位“颜公”似乎是在太过有名了,潜在影响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就连这只我一手打造的新部队,也不能例外。
特别是军中那些武学出身的将士,几乎是像走马灯一样的轮流前来探望和拜见,让人都有些烦了,
甚至连风卷旗那批人,也寻故请示为由,过来相见问候了几句,连带着整支队伍的气氛和精神面貌都有些不一样了,让我很有点权威被侵犯的无奈和气堵,却无处发作。
“鄙家的一点薄名,终究是给将主增添了若许烦扰不是”
对方继续叹息了一声
“我家主上乃是颐养多年,知命之人,本不该如此张扬的”
“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借助了早年家门渊源的些许外物”
“将军可谅解则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颜公的身边人,名叫长陵的家臣,看起来身份不低,察言观色的城府和涵养功夫,还是极好的,
所以人生不了气也无处发火,只能把其他人支使的团团转,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过他还没有放过其他人的打算,很快我身边传来他继续找人说话的声音
“我家将主乃是”
“难道是八叶罗家的子弟,”
“正是”
这些家将们却露出某种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诧异的很,连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好吧,八叶罗氏就这么有名么,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感觉啊
“我家主上想请教一声”
才有人重新开口道
“却不知将军是罗氏的哪家俊才”
“自然抚远州本藩的上家”
我毫不思索的道。
“居然是上家的嫡门”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充满了某种真心惊奇和其他复杂的意味。
“还请问贵上在家中排行第几”
我有些不满意的瞪了他一样,这么追根揭底的盘底我的家系出身,难道想马上现场招女婿么,然后回答道
“当然是居于行首独一无二的大郎”
“居然是大公子足下”
他的表情再次变了变。
“他们居然会派你出来,军前效力,么这也”
他思虑着字眼,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听他的语气,似乎对于我身为罗藩大公子出现在军前,是某种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需要这么大惊兄的么。
然后我很快就知道,这还不算什么大惊兄。因为连从稍后随行的,那位“颜公”所在马车上,亲自走了下来一位,头发花白,身形魁伟,三缕长髯,一袭灰袍四十来岁中年男子,
他衣着普通身上别无他物,唯有腰上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让人印象深刻,因为据说在之前的冲突中,光是他一个人,杀死了十几名,擅闯颜府的甲兵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后,看到的是站在横七竖八倒在地下官兵装束尸堆后的台阶上,冷眼怒目横刀立马,杀气森森的猛士。
这么一个剽悍之士,光是让他靠近身边,就有些寒毛站立的酥麻逼迫感。
“尊上想请罗大公子,拨亢过来一叙否”
他很客气的对我微微躬身道。
“毛”
然后我想了想,还是对韩良臣交代了巡行的事务,放低坐骑的速度,应邀上了这辆马车。
当代的这位颜公,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去依旧身形笔直,瘦削挺拔,一副美髯,眼光清明硕毅,面带微笑,神情淡然,仿佛无论身处何处,都不能影响他的从容气度。
“当年我也见过一面上家的罗藩主的,”
颜公开口道。
“未想他倒是舍得的”
“这是我自己的主张,却与家里无关的”
我撇了撇嘴,这算是套近乎么
“这倒也是,不过他们也太不慎重了怎么能让你轻易犯险呢”
颜公有些意味不明的道。
“瞧您这说的,我不过是区区海藩家的子弟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么”
我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的某个开关,顿时有些自嘲的苦笑了起来。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不靠家里的援助,也能过得很好”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