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甄云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努力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头人来此所为何事莫非是来宣战的”
猡迦钊又是一礼道:“启禀汗王,铁勒本是部落联盟,一直由强盛的回纥部落担任领袖,而我等部落只得依附其生存,回纥首领木乞儿向来不满汗王你在漠北的统治,所以这次才会聚兵作乱,对于木乞儿这般蛮横无理的举动,我等早就心怀不满,所以昨夜拔野部落联络思结、同罗、契苾、拔悉蜜发动兵变,当场击杀回纥首领木乞儿,如今猡迦钊特率领族人前来投靠汗王陛下。”
甄云听得心头止不住地振奋,点头道:“好,本王接受你们的投降,猡迦钊,你做得很好,待到战事一完,本王必有重赏。”
猡迦钊点头道:“多谢汗王,现在铁勒大营已在我等掌握之中,请汗王派遣大军前去接管。”
甄云颔首下令道:“耶律将军,你立即领军两万渡河接管铁勒大营,若与反抗,杀无赦”
耶律宁抚胸道:“末将领命”
两万突厥骑兵犹如洪水一般渡过河流,昨日还骄横得不可一世的铁勒部落瞬间便沦为了阶下囚。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取得了胜利,甄云大喜过望,战事一结束便册封猡迦钊为九姓铁勒可汗,让他统领整个铁勒部落。
对此,芷云忧心忡忡地进言道:“汗王,那猡迦钊乃是一个可耻的背叛者,不仅背叛了自己的部落,而且还杀害首领木乞儿,这样的人将他留下合适么”
甄云默默思忖了一番,轻叹道:“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加之降服的铁勒部落还未稳定,任用猡迦钊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待到南征大唐结束之后,本王再处理此事。”
芷云知道甄云现在对南征大唐特别的执着,只得点了点头。
平定铁勒反叛后,甄云返回王庭举行祭天大典,邀请漠北所有的头人前来出席,而也在大典之上,甄云正式下达了南征的决定。
王命一下,整个漠北顿时天翻地覆处处喧哗,无数的牧民们跨上战马,带上弓箭,跟随各自的部落头人前往王庭集结,新降服的铁勒部落在其新任可汗猡迦钊的带领下更是出兵三万,跟随汗王南征。
短短几天,王庭外共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汗王甄云不顾身怀六甲,跨上战马毅然御驾亲征,如浪似潮的突厥大军向着漠南隆隆压来,大战一触即发。
此刻,余长宁等人在治水大总管房玄龄的带领下,刚刚来到了治水大营所在的濮州,站在一处山岗远远瞭望,一片辽阔的灰蒙蒙大营顿时展现在了诸人的眼前。
“哇,竟有如此多的人”余长宁望着大营内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惊讶失声。
紧随房玄龄的濮州刺史王本敬开口解释道:“因为黄河泛滥,本州所有军民已全部为之动员,这片大营还只是临濮县的军民,其他县的军民都分驻在各段堤防。”
房玄龄皱着眉头沉吟了一番,问道:“如此一日军需民耗需要几多”
王本敬拱手答道:“启禀大人,根据日口粮两升的标准计算,本州二十七万军民每日须消耗五千四百石粮食,其他消耗尚不计。”
房玄龄默默思忖了一番,老脸上紧绷的皱纹松弛开来:“以洛口仓一千七百万石的存粮,即便算上郑州、滑州、齐州、济州,也是足够支撑。”
王本敬继续禀告道:“至于住宿方面,目前治水大营已经征调各处军队帐篷数十万顶,没有发生让治水军民露宿野外的情况,而筑堤工具也到位迅速,全都是崭新结实的工具。”
“如此甚好。”房玄龄点了点头,吩咐道:“涉及筑堤事宜的郑州、滑州、齐州、济州四州刺史何在”
王本敬道:“得知大人前来,下官已经飞马传书让四州刺史前来相见,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抵达,然后一起接收大人的领导。”房玄龄轻轻颔首,在骑队的护持下进入了濮阳城。濮阳乃是河南道的大城市,也是濮州的州府所在,加之位于黄河岸边,历来商贾众多,工商发达,可惜如今因为洪水泛滥,城中百姓几乎都已经出城修筑堤坝,繁华的大城已是变得空空荡荡了,一路行来竟没有看到多少人烟。
第826章召开会议
治水幕府位于州府衙门之内,那是一片围着高墙的青砖房屋,房玄龄一行入内后,王本敬立即吩咐吏员们安顿住处。
余长宁贵为从三品鸿胪寺卿,加之又是高爵襄国郡公,所以王本敬替他安排的一间单独的院落,而其余四位驸马就没有这般幸运了,四个人住的一间院子。
不过这样一来,喜欢热闹的余长宁顿觉有些清静,好在出发之时他将幕僚谢千仇也带了来,倒也可以作个伴儿。
在吏员的带领下,余长宁穿过正厅走廊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而谢千仇则扛着行礼很是苦逼地跟在余长宁的后面。
转过一道月门,余长宁突然看见顶盔贯甲的柴秀云正与一名穿着月白色衣衫的丽人说笑而来,见丽人动人的俏脸,他顿感头皮一阵发麻。
刚想转身躲开,不料谢千仇已是惊讶问道:“呀,大人,与柴将军在一起的那名丽人是谁不知年龄几何可有婚配”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院落却尤为地突兀,柴秀云两女闻声止步,目光向着余长宁与谢千仇望了过来。
余长宁恨不得将谢千仇这不长眼睛的家伙一脚踹飞,面对两女投来的目光,他只得讪讪笑着上前拱手道:“柴将军,杜博士,在下这厢有礼了。”
与柴秀云一道的那女子正是杜禹英,由于精通治水筑堤,所以李世民这次委任她担任治水总军师,虽然没有官衔,但是她的建言献策可不能忽视,房玄龄必定会对她委以重任。
出发虽然已经十多天,但两人碰面还算首次,杜禹英想起他损坏了自己视如生命般的玉扳指,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冷开口道:“纨绔子弟也懂治水莫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余长宁知道杜禹英心中有气,原本不想招惹她,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就如此不留情面,不由揶揄反诘道:“这次在下乃是奉帝命前来帮助房大人治水筑堤,没想到治水还未开始军师大人便质疑在下的能力,莫非军师是怀疑陛下看人的眼光不成”
没想到这小贼如此油滑,竟用陛下来压自己,杜禹英心头更是愤怒,冷言冷语地开口道:“见微知著,小事可见为人,既然余大人如此有自信,那我们就不妨拭目以待吧”
言罢,杜禹英冷冷挥袖,对着柴秀云淡淡一句“秀云,我们走”便快步去了。
谢千仇若有所思地思索了半天,突然望着余长宁正色道:“大人,这军师大人似乎很讨厌你啊莫非你曾调戏过她”
余长宁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道:“还不是因为你惹事生非,否者她怎可能看见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