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厥汗国未来的希望。”
说完,芷云揭开盅盖,小心翼翼地舀出了一碗鸡汤来,递给甄云笑道:“请汗王用汤。”
甄云含笑点头,纤手伸出接过玉碗轻呷了一口,眯着美目赞叹道:“嗯,味道很是不错,不用问一定是出至将军之手。”
芷云没有否认,轻轻一笑道:“这株人参乃是以前真珠可汗所珍藏的补品,这次出门末将专程带上,为的便是能给汗王你补补身子。”
甄云默然一阵,叹息道:“强盛的薛延陀一朝覆灭,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看来突厥汗国还任重道远啊”
言罢,甄云突然想起了一事,蹙眉问道:“对了,现在拔灼带领的薛延陀残部如何了”
芷云禀告道:“黒穆尔将军率军与拔灼多次交锋,皆是大获全胜,如今拔灼已逃至金山一线,若无意外,应该会逃去西突厥。”
一丝复杂的感觉从甄云心中涌了出来,她喟叹一声挥手道:“以前本王与拔灼也算相交一场,昔日若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顺利取得漠南,吩咐黒穆尔领军而回,给拔灼一条生路吧”
“是。”芷云立即抚胸应命。
刚喝完鸡汤,甄云正欲上塌休息,突然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平地而起,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正在收拾碗筷的芷云陡然变色,站定凝神倾听了一番,松了一口气道:“听号声远近应该是对面铁勒阵营中传来的,深夜起号莫非是想夜袭”
甄云哑然失笑道:“若是夜袭岂会这般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们一定是对岸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在此时,耶律宁大步流星地走入了王帐,正色禀告道:“汗王,对岸铁勒大营刚才突然火光漫天,杀声不断,像是发生了激烈战斗。”
“竟有此事”甄云陡然站了起来,俏脸满是惊讶之色,芷云怕她不小心摔倒,急忙快步上前将她扶住。
一番思忖,甄云神情说不出的严峻,开口吩咐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来到岸边,整条河水已被对面腾升而起的火光染得波光粼粼,阵阵喊杀声顺着夜风传了过来。
耶律宁观望了一阵,兴奋难耐地开口道:“汗王,若无意外,对面的铁勒大营应该发生了兵变,自己人与自己人打起来了,面对此等情况,我军要如何处之是否立即渡河前去夜袭”
耶律宁的提议也是甄云现在心头所想,她蹙着柳眉沉吟了良久,终是摇头道:“情况不明不能莽撞,我们不能冒然出兵。”
耶律宁一脸焦急道:“可是若失去了如此大好的机会,只怕平叛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甄云正色解释道:“善战者不虑胜先虑败,情况不明而冒失出击乃是兵家大忌,本王宁愿失去这一机会,也不会冒这风险。”
耶律宁还想出言争辩,没想到甄云已是开口吩咐道:“请将军密切关注对岸形势,待到天明我们再作打算。”
回到王帐,芷云替甄云解开肩头披风,犹豫半响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汗王,以前的你若是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即便有所危险,也一定不会放弃,为何现在却有些”
说到这里,芷云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该用什么词汇合适。
甄云淡淡笑道:“将军是在说甄云越来越胆小求稳了吧”
“属下不敢。”芷云立即惶恐一躬。
甄云喟然一声长叹道:“以前的我们一无所有,所以对于机会只能不计一切的去争取,即便输了也没关系,如今可不同了啊身为王者肩负着兴盛国家的使命,不能只站在局部,而是必须站在全局来思考问题,此战关系着漠北稳定与汗国存亡,所以一定马虎不得大意不得,必须稳扎稳打稳中求胜。”
三个“稳”字展现了甄云这次的战术,芷云默默地思忖了一番,心悦诚服地点头道:“汗王说得不错,的确是属下想得太冒失了。”
甄云微笑点头,因为怀孕嗜睡,待到芷云告辞离去后便吹灭油灯翻上了床榻休息。
不过或许是因为对岸铁勒大营杀声不断的关系,这一夜甄云睡得并不踏实,天刚五更便起身出了王帐向着岸边走去。
来到河边,甄云竟发现耶律宁早就站在那里,不由惊讶笑道:“将军起得可真早,多久来的”耶律宁对着甄云抚胸行礼,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启禀汗王,属下一夜都站在这里观望铁勒人的大营,派探子渡河前去打探后,证实他们果然发生了内乱兵变。”甄云叹息道:“将军一夜未睡,真是劳苦功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八三八章抵达濮州
甄云笑着解释道:“若是当真发生了内乱,那就更不用着急了,本王猜想内乱的起因必定是有人向投降于我们,所以对主战一方进行兵变,而且从昨夜的动静看来,兵变的部队一定不在少数,不管是哪一方获胜,大乱之后的铁勒对我们来讲都是不足为虑。。”
耶律宁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笑道:“原来汗王早就已经胜算在胸,倒是属下多虑了。”
望着对岸的铁勒大营,甄云轻声开口道:“待到杀声停息,咱们再前去收拾残局,到时候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厘定战局”
天刚蒙蒙亮,喧嚣了一夜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了,对岸的情况也是展现在了甄云的眼前。
原本整肃雄阔的铁勒大营经过一夜的厮杀,早就壮观不再,到处烟火四起,帐篷倒塌,一片支离破碎。
见状,甄云正欲下达全军渡河荡平铁勒大营的军令,不料一队打着白骑的骑兵渡过了河水,朝着甄云的大营飞奔而来。
见来骑十余人上下,且皆未佩戴武器,甄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吩咐卫兵将他们带到了王帐内。
当看见美丽无匹的汗王在王帐中傲然而立时,为首的男子露出了兴奋之色,抚胸行礼道:“铁勒拔野部落头人猡迦钊,见过汗王陛下。”
此人颧骨锋棱如同悬崖凌空,脸膛却像宽阔的原野,相貌既不英俊也不丑陋,色彩斑斓的虎皮围在壮如铁塔的身上,腰间勒着大板牛皮带,无发光头锐利得像一支长矛,望帐内一站,一片肃杀便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