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何不多多休息呢”蒙恬轻声,不难露出愧疚之色。
“我不累”扶苏无暇顾及蒙恬,独自在模拟的细沙上观看着,摆弄着什么,末了,指给蒙恬看了一下:“这殿宇西北角就是珠宝藏匿的地点,一旦大门开启,一刻钟运不出来,恐怕这座密室就会塌陷。”
“公子从何得知”蒙恬忧虑。
“我乘着湮儿熟睡的时候,看了她身上所带的地形图,只是不完整,只有一小部分但是可以看得出这座密室的构造等等”扶苏淡淡的说着。
蒙恬眼里闪过失望,与其说扶苏愿意为了秦朝献身,还不如说为了那亡国够公主的欢存。如果不是拿部将的性命激他一下,他恐怕一直在摇摆不定是否讲地形图画下来。
“这个方位需要重点把守,蒙将军,这里,需要你亲自带人把守”扶苏指着西北方中下隅之方位,“这里是重要的要道,只有你,我才放心”
突然觉得全身如同蛀虫在啃噬,连骨头都变得悚然无力,却依旧支撑着半盘细沙构造的地形图,只有一处,他还保留着,那就是湮儿带着他兜兜转转的那一块。
“是,公子”蒙恬觉得有异样,却依旧不敢近身。“公子,你怎么样”
“那全部的地形图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你安排,我累了”说着,就招招手,示意蒙恬离开。
蒙恬走到帐篷口,回头望了一眼扶苏,埋着头,完全与世事隔绝,却好像极其的疲倦一般。
“等一下,叫冷来一下”扶苏埋着头,手撑着沙盘,故作有力的说着,他还没有将事情安排好,怎么可以就这样的倒下呢
“诺”
在蒙恬出去之后,扶苏无力的坐在床弦上,如同被抽取骨髓一般苍白,思维却一直游离于身体之外
“公子,你找我”冷快步走进去,可是看到扶苏已经在床榻之上安详的睡着,表情安详,却是眉宇紧皱,微微略显异样。手放在腹部之上,连呼吸都时紧时蹙。
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
“冷”无力的一声,“芽儿对你有情,她是无辜的,真要攻上去了,你将她带出来”
冷微微一粲,救芽儿不是因为芽儿是无辜的,无辜的人何其多又怎么会在乎一个芽儿呢救芽儿是因为扶苏对芽儿的愧疚,对自己的惭愧,可是事不关己,为什么要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难怪活得这样沉重。
“公子,我去叫御医”冷是军人,服从是天职,他此刻正在等扶苏的命令。
“不用了,我累了,不要让人来打扰我”闭着眼,很安详的说着,此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苍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人的眼睛掩饰不了自己的恐慌,只有闭上眼,才会面临无尽的黑暗,才能将自己的懦弱置于黑暗之中,这样永远也不再害怕。
“诺”
“如果你可以的话,你直接将她杀了,不要留一点痛苦”
冷知道扶苏嘴里的那个她指的是谁,就算他冷血无情,可是湮儿毕竟陪伴他好几个日日月月,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扶苏杀不了,只能假借别人之手,那么这个恶人只能由冷来担着。
“公子,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呢”冷无言。换一个角度对谁都好,至少不用兵戎相见。
“换不了”角度换了,立场也就换了,更何况是原则呢湮儿不可能放弃燕国的故人随着他离开,可是他也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湮儿是异国公主的身份。
“走吧,我累了”扶苏无力的摇晃着手。
冷就守在这里,不知为何,却不想服从命令了。
。。。。。。
湮儿自那日后,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巫主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生怕一不小心勾起了湮儿的痛楚。
庆匡磊匆匆来的时候,不由分说,将湮儿抱起来,湮儿怔怔地看着,抓住庆匡磊的衣襟,忽然觉得流苏不对劲,那流苏应该像水一样的流动的,可是如今却这么硬。
“你干什么呢”湮儿条件发射的跳到地上,“谁允许你进来的”
“湮儿,来不及了,你赶紧走吧带着芽儿先走,我与太子爷随后就到”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慌慌张张的”湮儿才在梦中回过神来。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扶苏他没有死,还带着人冲上绝壁,前壁已经被攻破,秘道里被他们将海底的门砸穿,海水已经慢慢的向上漫,你赶紧走吧”
湮儿心里先是一阵慌喜,接着就莫名的害怕,欺骗,背叛,伤害全都涌上心头,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扒皮抽骨一眼:“那那些被俘获的秦兵呢他不可能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湮儿,你真的忘了,当初不是你下令将他们放了吗”庆匡磊微微有责备之态。
“放了”湮儿如同梦魇惊醒一般,“你怎么可以将他们全都放那个了呢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呢”
“你强烈下令,我没有办法啊”庆匡磊无奈。
“芽儿呢”湮儿像失了一件宝物一样,慌了。
“我在这里”芽儿在门后诺诺的探出一个脑袋来,怯生生的。
“芽儿乖,你随着庆匡磊哥哥先走,我一会就来”湮儿捧着芽儿的脸,半哄着。
“湮儿,这个时候,你就醒醒吧再不走,你会害了很多人的”庆匡磊使劲的摇着湮儿的肩膀。
湮儿六神无主的向外走去,她不相信,所以就拿自己再赌一把。
只是这里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风怒吼,万里无鸡鸣。
这些尸骨全是因她而死,心钝到捅了无数刀依旧可以跳动。
“我哥呢”湮儿拉着庆匡磊的衣袖哀嚎,“你不是奉命保护他的吗”
“太子爷让我来保护好你,无论怎样,他都要将你保全”庆匡磊无声的回着。风撩惹,掀起悲凉。
“怎么会”湮儿哽咽,“怎么会这样,一切明明都好好的,怎么转眼间都变成孤魂野鬼”
“只希望这些白骨不要忘了回家,生前不能回家,死后也该有个归宿吧”庆匡磊怔怔地。
“我要去找我哥”湮儿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事,“答应我就这一次”
“好,我答应你,不过之后,你要听我的。”庆匡磊冰冷的如木桩。
穿过层层尸首,湮儿终于在荒野的绝壁之上看到姬丹的身影,犹如当年父王姬喜站在燕国都蓟的城门之上,指点江山,可是那样沧远的背影像在十几年前飘过来的。
“哥”湮儿喊道。
姬丹回头笑得苍白而刚毅,“湮儿,你先随着小磊离开,我很快就会找你的。”
“哥,我们一起好不好”
“作为燕国的太子,怎么可以弃我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