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荷没再问,抱她去沐浴清洗。天色微熹,下人已经开始在庭院中走动做事,汤予荷没好意思叫人进来收拾,自己囫囵收拾一番,才搂着李云昭入睡。
初秋天气微凉,还不算冷,李云昭被汤予荷的体温闷得受不了,用手指头抵住他胸口,无情推了推,迷迷糊糊地抱怨道:“你太热了,别贴着我。”
汤予荷将薄被盖在她身上,往旁边挪了挪,语气幽怨,“这会儿嫌我热了?”
松风阁的下人历来有眼见力,看俩人迟迟不起,也不敢上前打扰。听说汤予荷回来,二老爷汤合下朝后让小厮来了一趟,本想请他去荣熙堂议事,得知他尚在休息,也只能干等着。
一直到傍晚日落,李云昭方才缓缓醒来,一睁眼,却未见到汤予荷的身影。
没等她开口问,知春就先解释道:“侯爷刚起来,二老爷那边就派人来请去议事了。”
李云昭点点头,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春拿出一本装订粗糙的册子,一边翻看着,一边逐一汇报。她所记的大多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有钱庄开设后的最新状况,另外李清来寻了李云昭两三回,一直见不到人,埋怨她将烂摊子扔给自己就跑没影了。
正事禀报完毕,知春想了想,又道:“永元郡主的婚事不是还没定下来嘛,前阵子,到处传萱南长公主看中了新晋状元郎卓靖,陛下似有意赐婚,还让颜德妃办宴会给俩人相看,后来不知怎么了,郡主却不乐意了,在宴会上,逼卓靖当众下河去取掉落的风筝。”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李云昭的神情,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卓靖下河取了风筝,摇船上岸的时候,永元郡主竟将他一脚踹下河,让他丢了好大的脸。此事之后,陛下和长公主脸上都不好看,这门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好好一个状元郎,当众被这么羞辱,恐怕要生出心理阴影了。
见知春将所有事情记得仔细,站在一旁的令英不禁笑着调侃道:“干得不错嘛,看来自己一个人,倒是做得更好了?”
“那是!”知春一脸骄傲,拍拍胸脯道,“夫人吩咐把所有事情记下,一桩一件,我可都记得好好的。”
李云昭正低头翻看这几月的账簿,转头看了她一眼,含笑夸赞道:“是做得不错。”
知春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有啦,都是些琐事。”
令英一挑眉,满脸意外,“哟,还谦虚上了,可真难得。”
“关你什么事情?”知春瞪了她一眼,嗔骂道,“就你管的最多。”
俩人在旁边笑闹起来,李云昭也不管,拿出信纸,在纸上写下“明日未时三刻,望铭轩见”,将纸折好放在桌上。
“派人送给永元郡主。”
她没指明让俩人谁去办,知春见状,抢着表现,连忙道:“我去,我熟!”
待知春离开之后,李云昭问令英:“七虎山有消息传来吗?”
令英摇头:“还没有。”
李云昭思索良久,摆手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这个“任何人”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是侯爷,令英虽然有所疑虑,但她为人稳重,只当夫人另有安排,并不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