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心里有万般不愿意,,宝玉最终还是紧赶慢赶,在太阳涨红着脸,羞答答躲在逶迤翠微后面偷窥之下,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和袭人秋纹等人慢腾腾回到大不如前新居处。
至于宝玉从出门,到底干嘛去,大家心里都有数。
自从宝玉踏出这里之后,贾家众人无不翘首以待等他归来。
不说贾母,王夫人,元春等其他人,就说陈子文也非常希翼宝玉归来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不管怎么说,宝玉这第一次出门,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到底还是让人十分好奇。
是赚的盆满钵满,还是亏得血本无归,到底令人心里时刻挂怀。
这不自从宝玉身影踏入新居,说是新居其实也就是临时帐篷,毕竟总不可能让这些五谷不分的贾家人,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手搓几间泥瓦房来吧,就算是个把月也不行,那是纯纯为难人。
齐刷刷好几十对好奇炽热目光,就往宝玉身上扫描而去,也就是宝玉心不在焉,一时半会没能够察觉到,不然绝对会被看得毛骨悚然不可,当然对于宝玉来说也有可能会欣然不已,宝玉到底是年轻人,有那吸引人目光的东西在身,自然是可以尾巴翘上天,表面矜持,内心得瑟不已。
想来这一点,只要是年轻人都有这毛病,爱炫耀自身无处镇压蠢蠢欲动表现欲。
“宝玉,今日出门可将你那一身才气换财气?”
宝玉方一进大帐篷,思绪还在飘忽不定,就被贾母这当头棒喝给询问一愣怔,接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就布满了委屈嗷的一声,就往贾母跟前居居跪跪起来:
“老太太,你可要为孙子我做主,这心里头委屈,为那一两碎银,真是受够了白银,有心大丈夫一回,不想赚那些铜臭,可惜每逢想要如此,都会想到近日柴米油盐酱醋茶,给压迫有心无力,始终还是硬气不起来,只得忍气吞声,这心里着实难受得很。”
就在宝玉哭诉这几句话的时候,在配上他那伤心欲绝表情,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是以一向被宝玉比喻为是水儿做的女人,已经是深有同感涕泗横流,用手帕半遮面半擦拭呜呜咽咽起来。
当然如此凄凉场景,自然也少不了贾家男儿们一样跟着哭哭啼啼,没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毕竟大多数贾家男儿都不如女儿,这已然是多数人共识。
这段时间那些贾家人干活,确确实实将他们累得够呛,心身疲惫,被宝玉这个引子稍微一拨弄,厚积薄发,一时悲从中来,借此合适场景发泄心中悲凉,也是情有可原。
最起码贾赦,贾正当面偷偷抹眼泪,陈子文就没有鄙视他们。
任谁前些日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无忧无虑,过着奢侈无比贵族生活,猝不及防之间,给换一个泥腿子生活,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才有可能吃上平时看都不看上一眼的残羹剩饭。
准确来说应该是比以往所剩下的残羹冷炙,更加不如饭食时,料想是谁都会默默滴下眼泪,乃至于嚎啕大哭,不论场地。
实在是日子云泥之别,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如此一来,再来看宝玉的种种不堪表现,倒也没有那么不可以理解。
也就是宝玉现在还有诸多人庇护,没有真正体验到比黄莲还要苦三分的苦日子,不然宝玉哀嚎痛哭的表演,绝对会更加的入木三分,韵味十足。
毕竟连招魂一般撒泼打滚手段都没用上,能算什么痛苦。
面对宝玉如此泣不成声模样,贾母,王夫人等人只一味的安抚,对于其中的细节倒也没有认认真真的询问上,而宝玉也没有能够有机会口吐清晰,交代前因后果。
“孽障,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给我起来,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面对宝玉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表现,一向十分要面子的贾政,在暗中偷偷的抹了几把辛酸泪后,自然而然是跳将出来将宝玉给一顿训斥,做老子的威严不能丢。
至于其他人为何没有如此激动模样,假惺惺正人君子,道貌岸然一样的将宝玉呵斥。
自然是委委屈屈,鼻涕横流,小女儿态在贾母膝前出洋相的不是自家儿子,自然是没有必要第一时间出来说教。
不然到底有那僭越之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是尴尬为难。
说不得在这些人里面,还有那幸灾乐祸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