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两颊皲裂,泛着被寒风吹过的酡红。
这会抱着孩子,跪在风雪之中,让人没法不动容。
玉屏皱了下眉头,可她们只有一辆马车,小姐和金珠这会身上还都带伤……
沈舒意脸颊泛白,盯着妇人看了一会,道:“罢了,孩子放到车上,你跟在车后。”
妇人犹豫了一瞬,点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开恩!”
当即,那妇人踉跄着抱着怀里的孩子,奔向沈舒意的马车。
那妇人蹑手蹑脚的将孩子放在了马车边缘,而后搓着手退到一旁,似是颇为局促。
沈舒意没再多言,由玉屏搀扶着转身上车。
车内,暖意十足,烛光映照在那男孩冻的僵硬的脸颊上,睫毛上的霜雪很快融化成一片湿润。
琴心盯着那男孩打量了一会,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罢了,就是个寻常的孩子,不算好看的孩子。
或许,是今晚对上吕枭,遇刺遭袭,故而她们想多了。
因为多了个昏睡的男童,车内便显得有些拥挤,沈舒意神色如常,仍在翻看账本。
马车一晃一晃的,加之肩上的箭伤,烛火氤氲,晃的她头晕。
就在这时,赵宝鲲和赵宝鹏忽然拔出长剑,二宝也窒住呼吸,九俦更是握住亢龙锏,目光森寒。
沈舒意放下账本,眉目沉静:“来了。”
金珠脸色泛白,低骂:“这吕家的人是狗皮膏药吗?没完没了!”
她话音才落,十余名脸上戴着白色面巾的刺客自半空跃下,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刺客皆是女子,身姿轻盈、行踪莫测。
沈舒意掀开车帘,盯着外面的动静看了一会。
九俦守在车边,一面交手,一面同沈舒意道:“小姐,不像大乾的人马!”
沈舒意眸色暗沉:确实不是大乾的兵士。
擅用女卒,又与她有仇的,能是谁?
元夏国!
不久前朝宴,元夏公主因她痛失一臂,计划泡汤,如今使团虽已回国,可人到底是不是真走,可不好说。
下一瞬,沈舒意像是意识到什么,再度掀开车帘,厉声道:“闭气,小心她们身上的香囊!”
元夏国擅用香料,虽说此次埋伏前,她让连翘给他们服下了解毒丸,但若是香料配比,却未必管用。
得了沈舒意的提醒,一行人皆谨慎许多。
只不过,不少人虽吸入的不多,但行动多少受了些影响。
片刻间,有两名白衣女子冲到车前,一剑挑开车帘,便要朝里刺来。
琴心提剑去挡,因车中施展不开,被迫跳至车外。
很快,另一名白衣女子的长剑自车顶向下刺出,若非剑魄反应快,险些脑袋被刺个对穿。
女子的长剑迅速拔出,一剑接一剑的往下刺,速度之快若疾雨,密集的让人难以喘息。
剑魄被惹怒,翻身一脚踹向车顶,自车窗跳出,跃至屋顶同那女子缠斗起来。
下一瞬,地上昏睡的男孩,爆射而起,目光凶狠,手里一把短兵,直刺向沈舒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