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和玉屏显然根本没有料到,反应皆是慢了一拍。
沈舒意却像是早有所料,从塌子旁的刀鞘里抽出一把长刀,毫不犹豫的刺向男孩的腹部。
她们不曾料到,那男孩同样也不曾料到。
加之以为势在必得,匕首又远不及长刀的攻击范围,故而那男孩眼里的得意还未散去,人便直挺挺的倒在了沈舒意身上。
他手中的匕首悬在沈舒意身前两寸,到死,他仍死死盯着沈舒意,手掌轻颤,试图将匕首刺向沈舒意心口。
玉屏回过神来,吓的掉起了眼泪。
她胡乱抹了一把,匆忙上前,一把将男孩推开。
像是怕他会再次跳起来一样,拔出他身上的长刀,又用力在他身上扎了几刀,迸溅的满脸都是血珠。
几息后,玉屏忽然松了手,跌坐在一旁,惊慌失措,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这世道莫非是疯了?怎么…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金珠显然也被吓的不轻。
要不是小姐反应快,方才,她们怕是都要被这看起来昏死的男孩给杀了。
沈舒意轻轻松了口气,身上也被迸溅了一片的鲜血。
“他不是男孩,是侏儒。”沈舒意声音冷厉。
想来,是吕家和元夏国联手,元夏国派出的这些女子,而这妇人和侏儒则是吕家的安排。
按照世人的心理习惯,多会戒备成年人,少有会戒备孩子的,尤其一个瘦弱濒死的孩子。
故而吕枭反其道而行,将杀手安排成了这个男孩。
最初,她倒险些要被这妇人骗了过去,只不过,后来发现这男孩手指的骨节有些怪异,再仔细看去,又发现他指腹有一层厚茧。
这不像是寻常孩童的手,倒像是习武之人磨出来的茧子。
金珠亦是后怕不已:“真是卑鄙!简直是缺了大德!”
沈舒意眸色冷淡:“吕枭征战多年,战功赫赫,能成为大乾的镇国将军,自然不是常人。”
若非能人辈出,手段了得,柔妃一党何至于成为如今最大的党派。
只不过,以前世来说,盛极必衰,过犹不及,萧鹤羽终究作恶太多,到底没能登上大位。
反倒留下的不少残余势力,都便宜了萧廷善。
沈舒意想到这,只觉得,萧廷善前世还当真是天选之人啊,运气好的没话说,也不知最后赢了他的昭王殿下,又是何方神圣?
沈舒意由玉屏扶着,才打算下车,便听外面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紧接着,车前一重,九俦翻身上马:“小姐,坐稳了!”
下一刻,支离破碎的马车疾驰而出,沈舒意抓紧一旁的绳带,另一手掀开车帘,回头望去。
一队骑兵于雪夜中纵马疾驰,一行人身形高大,体格健硕,骑在马背上,骁勇彪悍,气势汹汹。
其中一人似是看出马车要逃的架势,当即打了个手势。
瞥见这手势,沈舒意的心又沉了几分。
是罗国的人马!
想来,裘泽华于朝宴上虽未从萧鹤羽手中讨到好处,可到底,他舍不下边境的利益。
沈舒意收回视线,心口发堵。
想到堂堂皇都,竟任由敌国刺客横行,实在是荒唐!
想来,京中的奸细和叛徒不在少数,萧鹤羽吃着大乾百姓种的粮食、穿着大乾百姓织的布帛、享受着大乾百姓的供奉,却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其罪当诛!
沈舒意压下心头的怒意,对九俦道:“往城外的密林跑,让我们的人都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