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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道:“师徒关系你是史上最好的师父。”

可他却不是一个好徒弟。

得到这个答案,洛潇敛下眸子,垂落如扇叶般纤长的睫毛,笑容久久地挂在脸上,满足地说道:“谢谢你,龄儿虽然你能为我哭,我会开心,可是你哭成这样哭,我也还是会伤心的。”

凤迟龄双肩激烈耸动,抱着洛潇死死不放,道:“我管你伤不伤心,反正就是不准你离开我”

被溯雪刺中心脉,蚀骨寒气往身上扩散,神仙都活不了。

洛潇平静地望着他,呢喃道:“这样的话,你让我如何能安心的离开”

“所以你不能离开”

“我尽量。”

“没有尽量,是必须你不准走,你要是走了我我就真的”

话音逐渐落下,洛潇那只贴在他脸颊上的手,最终垂落在了地上。

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动了。

凤迟龄身形陡然如石块般僵住,起身缓缓看向他。

“”

“师尊”

第69章过去

凤迟龄被洛潇带到璇昆山的第一天,一进房间就是躺在地上装死,被告知地板凉不能躺后又吭吱吭吱爬上了床。

“先过来脱衣服,清洗下身体,你太脏了。”

凤迟龄以半爬上床的姿势,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开始磨磨唧唧地解衣服,速度慢得不敢想象。

然后他就被洛潇一把提起后领,扒开衣服,塞到盛满温水的水桶里给洗了个干净。

他的身上伤痕、淤青遍布,幸亏不是很严重,才没有永久留疤。

在被拽着涂了点草药膏后,凤迟龄才终于趴在了床上。

他将脸上宽大的面具拿下,塞到身旁被窝里,抱着散发着竹叶清香的枕头,轻轻嗅了几下后,睡着了。

这一天,他罕见地没有做噩梦。

第二日,太阳高挂天空,透过窗户照耀进来,将整片屋子映照得暖洋洋的。

凤迟龄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水喝,他敲打了洛潇的房门。

在对方打开门后,垂头一看,就看见他笔直地立在门外,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也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凤迟龄紧紧蹙着眉,抠着放在背后的手指,别扭地说道:“水,我想喝,有吗”

“当然。”洛潇递给了他一杯水,只见对方捧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甚至还呛了几口,忍不住拍拍他的背,“慢点喝。”

凤迟龄喝完,用袖子擦了一把湿漉漉的嘴唇,若有所思须臾,抬首道:“师尊,我有点饿了。”

基本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他,饿肚子是常事,早就练就一身有水源就能活的本事。哪怕对方不理他,不给他准备吃的,他也没所谓,反正距离他上次吃饭是在三天前,目前还能坚持的住。

但是有东西吃的话,是最好。

洛潇顿了顿,道:“是啊,你得吃东西。”

看这小身板瘦的,基本只剩下皮包骨了,要是再瘦下去,长的再好看,估计也不会讨人喜欢。

灶房里,洛潇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按着活蹦乱跳,尾巴乱甩,胡乱挣扎的鱼,神色凝重。

鱼尾巴带起水渍,溅了他一身的水。

在凤迟龄疑惑的注视下,洛潇逐渐合上眼,深呼一口气,手下用力,将这条鱼给成功宰了,丢进热滚滚的锅炉里。

“”凤迟龄提醒道,“师尊,你刚刚杀的是鲈鱼,煮前最好先去鳞,不然吃的时候要再动手拨,很麻烦的。”

洛潇心力交卒地扶额叹道:“是吗”

望着那边被切得奇形怪状的土豆片,凤迟龄意问深长地看了眼菜刀,说道:“师尊,让我来试试吧”

他指了指两颗完整的土豆。

万事都得尝试,洛潇放下菜刀,往后退了一步,道:“小心点。”

凤迟龄踮起脚尖,手肘勉强能撑在石桌上。他捏起一颗土豆,菜刀的锋锐面对准了中央,奋力切下。

他不会做菜,也从来没尝试过,只是想试试切东西的感觉怎么样。

事实证明,很能解压。

他喜欢这种感觉,导致手上动作越切越快,心跳的砰砰声萦绕在耳畔。

突然,仿佛有一根弦崩断了,凤迟龄的手指上多了一个小伤口,血液如注,他吓得猛然把菜刀扔了出去,捂住伤口下意识地蹲了下来。

以往他感到痛的时候,只要蹲下来,抱住脑袋,疼痛就会缓解几分。可如今手指上的疼却没有因此而缩减半分。

洛潇摇头道:“小傻瓜。”

他扶起凤迟龄,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用灵力替他治伤的时候,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面部肌肉基本不动,唯有嘴唇死死抿住,像是在忍耐。

洛潇注视着他,问道:“痛吗”

凤迟龄迟疑地点点头。

“与你年龄相近的小孩,在这种时候早就泪眼模糊了。”

“哭了就能不痛吗既然不能,我又为何要哭因为一点小伤就流泪,那是弱者的表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为自己流泪,也不会为别人。”

听闻此言,洛潇忽然收回了给他治伤的手,换了一卷纱布,疗伤疗到一半的时候,替他卷上。

说道:“或许我应该教教你如何正确地跟长辈说话,用完膳后跪门外一时辰,好好反省一下。”

凤迟龄狠狠瞪了他一眼,抽回手,转身跑到饭桌旁,忿忿坐下后托着腮帮子,一副“我生气了,谁哄都没用”的表情。

用完膳后,凤迟龄没有乖乖听话去门外罚跪,而是乘着吃饱肚子体力充沛,洛潇又没注意的时候,在璇昆山里瞎晃悠。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等反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附近有一片碧清的大湖,凤迟龄沉着脸走过去,在岸边蹲了下来,抠起泥土里的一块石子儿,皱眉盯了半晌,举起手朝湖面里用力掷了进去,放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真当是我师尊了罚我跪傻子才听你的”

石子儿一扔进水面,激起一朵水花。

凤迟龄撒完气后,正想起身离开,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脚,重心不稳而摔到在地上。

“什么鬼东西”

他揉了揉被磕红了的额头,怒气冲冲地瞪了回去。只见身后的湖面里的水化作一双透明的手,正攥着他的脚踝,猛地用力,将他拖下了水。

没有溺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