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缓缓的端起刚满上的茶杯,他贪婪的在茶杯上重重嗅了一口,女子对他这般奇怪举动熟视无睹。
“霜儿。”
“兄长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依你,只是族老们在这些年越发糊涂,如今还不是我们秦家入世的最好时间。”
“他们雷家堡办他们的英雄宴,我们便待在我们的南安城里,等待最好的机会再入世。”
秦霜闻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少女略带怜悯的目光在兄长身上扫过,秦涟对妹妹这样的眼神厌恶却又迷恋。
秦涟盯着秦霜,呼吸急促:“这些年你一直不让我碰那些花魁们,那些女人,不过就是秦家敛财的工具而已。”
“霜儿。”
“表兄知晓你的意思,是觉得那些庸脂俗粉们都配不上表兄,这世间只有霜儿的身份能够匹配的上表兄我。”
“如果是在当年的话,我...”
男人话没有说完,就瞬间晕倒在石桌之上,很快便有人出来将其抬走。
秦霜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青葱玉手,嘴角露出抹莫名笑容,她自语道:“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啊。”
“跟那些老东西们一样。”
便在这时候,有人来到院里通报:“小姐,有客人要入十里之地。”
秦霜不置可否,淡淡道:“这段时间来到南安城的人有很多,每日都有人要闯这十里霜红。”
“今日,可是有特殊之人?”
通报者单膝跪地,颔首道:“是,那三位客人在潇湘阁听过入阵曲,而后便径直朝着十里之处闯去。”
“而且,他们的速度奇快,幻阵似乎难以阻挡,如今都已经闯到第五里跟第六里的边界处。”
秦霜终于是来了兴致。
“看来。”
“我是要回到那第十里去咯。”
......
一千轻骑奔驰在官道之上,为首者是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男人披黑铠、面容凶悍,身后的旗帜猎猎作响。
这是叶家军,北离诸军当中最悍勇的军队,因为他们将军是叶啸鹰,北离军伍的第一人。
在叶家军的后方,百余名虎贲郎则是在簇拥着兰月侯萧月离,这批皇族精锐护卫,竟是跟在叶家军后面吃土。
虎贲卫副都统黎长青不满,对着身边的王爷道:“这位叶大将军,果然是如传言当中一样的嚣张跋扈。”
虎贲卫乃是明德帝萧若瑾的近卫,这些年一直护佑在皇帝陛下身边,他们每个人的肩前都绣着虎首,百里挑一。
当年便是虎贲卫护佑着尚是王爷的皇帝陛下杀入皇宫当中,最终让萧若瑾成功即位。
整个天启城,哪怕是朝中大臣都不会对皇帝近卫们不敬,可如今叶啸鹰却让虎卫们在后面跟着吃土。
萧月离却笑道:“我们这趟从天启城南下,本就是要吃土的,等抵达那江南水乡,便能够改为吃水。”
“这些年本王一直待在天启城,确实没有怎么出来转过,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啊。”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谁人又能不忆江南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萧月离来到叶啸鹰的身边,询问叶大将军是否要改道去那雪月城,看望一下他的亲闺女。
叶啸鹰摇头。
“不用。”
“我们直奔江南即可。”
萧月离抬眼望向江南所在:“刚刚才想起来,秦家似乎便在那江南吧,如今的世家秦家,当年的...大乾皇族。”
叶啸鹰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当年大乾皇族之人,不是皆死在神鸟大风旗帜之下了吗?”
如今的叶啸鹰虽贵为北离朝的军伍第一人,但他对于多年之前的事情知晓的却并不深,尤其是当初那些隐秘事。
萧月离抬眼看向不远处被虎贲卫们簇拥着的神鸟大风旗:“当年我萧家不过也只是寻常世家。”
“后先祖入主天启,荡乾坤而定天下,这才创建我北离王朝。大乾皇族的秦氏之人确实在那一战里死伤殆尽。”
“但,还是有支分家存活下来,当年王朝初立,政局并不稳,天下诸世家皆在盯着我萧氏。”
“于是,先祖便同意让那支秦氏南迁,一直到了现在,就是不知晓那一族是否还有人活着。”
叶啸鹰看向面前的兰月侯。
后者笑道:“放心吧,我这趟走江湖确实没有更多的目的,只是要跟叶将军一起将我那侄儿迎回天启城。”
“秦家并非我此行的目标,毕竟如今的秦家连蚂蚱都算不上,难道还能够动摇我北离的江山?”
“没有人能够动摇北离的统治。”
叶啸鹰闻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走吧。”
“我们也需要赴宴,英雄宴,只是不知晓那些江湖上的英雄们,究竟会不会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
十里霜红的闯关之人,当然就是陆泽三人,陆泽只是打算在前几关闲逛一下,没想着真正走完十里。
于是。
他便带着司空千落跟叶若依闯阵。
“整座十里霜红都被阵法笼罩,这座阵法很是精妙古老,不太像是被现世之人布下来的阵法。”
“更像是座多年前的遗留之阵。”
陆泽在刚刚踏入十里霜红之后,便是感应到此间阵法之精妙。
阵法的规模,虽远比不上陆泽笼罩整座青城山的樊笼阵,可却是胜在悄然无形,而且还是属于阵中之阵。
幻阵是表象。
在内里别有一番乾坤。
司空千落对着陆泽叹气道:“我们不是来逛青楼的吗?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要在这里大打出手啊?”
“你难道就不能...优雅一点嘛!”
司空千落不满,他本是打算男扮女装后,在这十里霜红寻得佳人,两人饮酒谈心、好好的过过瘾。
结果陆泽从第二关开始,就带着他们甩掉那位领路的青衣少女,眨眼的功夫就抵达第五里跟第六里的交界处。
前方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路。
陆泽笑道:“这里规矩太多,而且幕后之人是那种工于心计的,没有必要一关接着一关的走下去。”
“就像我当初跟李寒衣在苍山上比剑,很不喜欢她用面巾遮掩着脸,所以第一剑就把她的面巾给弄掉。”
“这里的幕后之人,用这些规矩跟阵法遮掩面容,我偏就要撕碎所有的伪装,让幕后者赤裸的出来。”
叶若依闻言,不由啐了陆泽一口。
“什么用词。”
“你就不能文雅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