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弛抬头看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杜影笛眼眶泛着红，显然又哭过了，她说：“你说穗穗还能醒来吗？”
这话她问过很多次了，也问过很多的人，例如容穗的主治医生、例如章青寒、再例如陆弛。
容穗出事后，她总是一遍遍问类似的问题。
似乎只有从别人口中得到肯定答复，心里才能稍稍安稳踏实一些。
陆弛收起手机，捏了捏她的手：“这两天不是稳定了很多吗？”顿了顿，又补充了道：“会好醒的。”
容穗如果醒不过来，只怕周昀添也得疯了。
这几天，周昀添天天晚上看了容穗就去净土寺，彻夜跪在佛祖面前，所求也不过是容穗能够平安醒来。
在他看来，明明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实在不懂周昀添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也只有周昀添快疯了。
人只有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求神拜佛。
杜影笛咬牙道：“都是因为我……”
容穗只要一天不醒，她就很难从自责中走出来。
陆弛皱眉，没说话，只是更紧的握住杜影笛的手。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里突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杜影笛和陆弛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去。
医生护士在听到铃声响时，就疾跑着赶了回来进了监护室。
杜影笛脸色煞白：“穗穗！”
她下意识要跟着冲进去，被陆弛一把拽住。
“穗穗会不会有事啊？”杜影笛哽咽着，“刚才我进去她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医生不是说她的情况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吗？”
陆弛把她按在怀里，一边拿出手机给周昀添打电话，一边盯着监护室的大门。
十五分钟后，周昀添从医院附近的酒店赶到。
“怎么回事？”他眼神冷厉盯着陆弛，而后落在杜影笛身上。
陆弛抿了抿唇，挡在杜影笛身前，说：“暂时还不清楚。医生正在里面抢救。”
周昀添抿紧唇，半响才从陆弛脸上转开视线，落在监护室的门上。
监护室里的情况，外面的人无从知晓，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拉长，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周昀添伸手拿出那块玉佛，紧紧攥在掌心。
两个小时后，医生护士才陆续出来，从医生口中知道结果后，监护室外站着的人悬着的心才倏然落地。
周昀添问：“不是说情况已经慢慢稳定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状况？”
医生脸上露出一抹迟疑，顿了片刻，才开口回道：“虽然是稳定了些，但也只是相较于之前那种危险情况，不代表就彻底安全了。”
周昀添眼神何其锋利，岂会看不出医生说这话时的表情，以及斟酌后的说词。
不过，他并未当场说什么，而是问：“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暂时不行。容小姐刚抢救过来，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护士离开。
周昀添转身看向陆弛和杜影笛，眼底闪过一阵寒意，而后，他目光又落在陆弛身上，问：“今天有哪些人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