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阻，一直来到大楼后面的另一幢矮上一些的宽大建筑，上了二楼走到走廊最深处，青年才停步，克制地敲了敲门。
“姐，你喊的人到了。”
“不是说中午再来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真是废物啊渚，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早点滚回去上大学！”
“有什么关系。”渚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向白川泉，“你进去吧，我姐脾气早上脾气不好，中午其实更差。……对了，门口你造成的破坏，记得付账，你不会愿意看到流星街人的讨债方式的。”
白川泉眨眨眼，自然地接话：“很明显吗？”
“流星街人虽然没什么道德底线，有一些人也很嚣张，绝对不是你这样的。”渚解释了一句。
这片被抛弃的土地上，哪有当地居民只是破坏建筑不伤性命的？
在流星街，无论哪个街区，物资可比人命值钱。
见白川泉点点头，径直推门走进了身后的房间，渚才忍不住挠了挠头。
“奇了怪了，明明是打上门的，我怎么不想对他动手？这是什么古怪的念能力？”
衣着整齐的渚哪怕是区长的家属，同样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流星街人。物资稀缺——全靠垃圾倾倒与不法交易输送进来的流星街，养不出真正的体面人。
寻常人在强行炸开大门还重伤了多名招揽来的护卫时，就已经被渚用念能力杀死了，怎么可能一路和平地领到区长面前，哪怕他的确是区长要见的人？
“是哪种类型呢，特质系么……”
青年的喃喃声逐渐消失了，应当是走远了。
白川泉有句话儿一定要说：“……你这里的隔音真差啊！”
“我故意的。”
头发边缘隐约露出花白的中年女人戴着眼镜，用手指推了推。
“你是怎么来到流星街的？流星街没有准确路线，你要离开，得自己走出去。”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在长老会没有察觉的时候，那伙人的确已经离开，的确是胆小又胆大的外来老鼠。”
“我很理解。”白川泉说，“人口走私和人体产业链恐怕还要顾及一下货物身份带来的麻烦。没有国际身份的垃圾集中营，等同是免费且无附属责任的仓库，被偷走一些货物，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没有被白川泉古怪的类比形容影响，中年女人反而笑了笑：“所以我们只是为了自保。”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什么。”
白川泉微笑时情绪很有感染力，似乎能忽略他口中说出的内容：“说大话真是容易啊。”
“正是这样啊。”区长也很为难的模样，“太难了……”
“萨拉萨的遭遇，哪怕是我，我不敢说不会发生第二遍，只能号召所有人尽可能结伴，哪怕是这样……”
白川泉很清楚区长的未尽之言，这个存在念能力的世界，抱团的人数无法决定生死。
“这些年，我见过很多强者，流星街走出去的、外面来到流星街的……”区长话锋一转，“可惜，他们很少有停留下来的时候。”
“像你这样的外来者，露面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我们提供帮助，前所未见。”
不知为何，白川泉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
这是夸奖？
那么白川泉先前所言恐怕称得上是句句真心了。
很难评价与流星街长老会成员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