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顾二柱不由蹙眉,他媳妇即使还没有说出下文,他也想到了他媳妇一准说的是老儿子在马家学艺一事。
这事儿要咋说呢,“马大哥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有些事情在孩子前面可不能说漏嘴,咱二郎不是啥好性子。”
“知道,你看虎妞进门这么长日子了,我可有提起她爹教六郎,咱们家可没欠她娘家多大人情
我也没觉得马大嫂有啥不好,马大哥到底是祖传手艺,儿子都有好几个,哪能啥啥都教咱六郎。
六郎总归不是二郎,不是他家姑爷,能教那么多已经很好了,就是咱六郎后来估计也看出来了。
最起码,咱六郎有看出一点,他知道在马家再待下去所学有限,后来他不就每年都往府城跑一两趟了。”
那肯定的,孩子又不蠢,在马家每天一个屋檐底下待着,哪能看不出眉目,“也怪我担心孩子往后走镖。
也就如今世道安稳,当镖头说的好听,可这活计,走过镖的人都知道就是等安稳退下来,也是一身病。”
“这不能怪你。”刘氏转到浴桶前面,将手上斤帕递给顾二柱的,“我也没想咱六郎找白大哥学艺。
我就是想说可见那个时候咱六郎已经明白过来了,好多事儿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愿,所以他那时何尝又不是在后路。
只是这孩子那时即使心知他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就是改过来,他还傲气得很,这一点到如今还是没改多少。”
这倒没说错,古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孩子就到如今还敢和他说要考个解元回来。
说难听点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可何尝又不是孩子太傲了……
“就像被他大伯算计了,不是他不说,除了他孝顺不想给你添乱,更多的是,只怕于他而言觉得是一种羞耻。”
这媳妇儿,还说不恨,这事儿不就过不去了,又提孩子大伯了,可敢不听顾二柱自然他不敢打断。
“咱六郎只会觉得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被至亲算计,还后来才琢磨过来,说出口都被笑死。
我总觉得咱六郎后来往府城跑那会,搞不好早就暗搓搓的想他自个赚银子,等哪天去考个秀才回来。
你看他说是不读书了,可隔几年了,再把书本起来是不是又一下子让秀才公(周秀才)赞不绝口了
我猜咱六郎私底下一准没少动心眼在三丫跟前显摆背书快啥的,三丫这才打定主意要供他去读书。
好在也多亏他经的事多了,出门长见识了,就是打心里谦逊不了多少,也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今中了小三元,心里咋想的不好说,明面上是懂事了,知道在外要谦逊就绝不会有错,性子也温和了。”
说完了
不再提孩子大伯了吧
顾二柱很有耐心地等了等,可算没有下文了,但要说老儿子性子也温和了
这话,他很不想赞同。
老儿子只是改了不用拳头行事,脾气还是那个脾气啊,“咱六郎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他如今被人捧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