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满身的泥泞,刚才就是因为站在别人家屋檐下,竟被屋里的人冲出来将他推倒在泥水里……
饥饿让越依然非常虚弱。望着街上陌生的人群,他又幻想着妈妈会突然走了出来,妈妈在哪儿?她有淋弟妹妹,可以不要我了吧?
越一步一步在雨中挪着,大脑一片空白,他仰望着灰蒙蒙的,无数的雨点砸在自己的脸上。
白好不容易过去,到了晚上越感觉浑身发冷,他的头很痛,额头也烫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发烧了。
越不知道这个晚上是怎样过的,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躺在床上,妈妈就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
雨又开始下了。
越找了一间破屋子,破屋子原来挤满了人,一见越的模样一下子全跑了。
越笑了起来,他索性躺了下来。他现在烧得越来越厉害,已经开始变得神志恍惚了起来,雨、四魂、粉头……陈坤、飞舞的长刀、嘶啸的战马……
妈妈,妈妈会在找自己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想……
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我怎么这么不容易死,死了就没有烦恼了,越看着屋外的雨,雨正不紧不慢地下着……
他爬了起来!
没有人愿意卖东西给他,哪怕是一个馒头,即便他手上还有铜板。
也没人愿意留一个能遮雨的地方给他这样一个衣衫褴履的乞丐,他被赶来赶去,雨水冲刷着越的脸,身体早已经冰凉,越摇晃着在街上走着,他已经完全麻木了……
突然,他感觉雨好像停了,他茫然的抬起头,不,是一把雨伞遮住了雨水,他心地转过身,他看到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站身后,她伸出手拉住了越的冰冷的手,越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趟进了心房。
“孩子,我还是找到你了!”
她,还是她!
“孩子!跟我回家吧?”
家!真的还有家吗?老人这次抓得更紧,生怕眼前的这个孩子再像上次一样挣脱着跑了。
老婆婆的家就住在洛阳城东南边的城墙根下,这里是一大片的棚户区,这里就是东市街。
“二狗子前两看到你了……”
原来二狗子还是认出他来了,只是没有出来。
婆婆家只是两间不大的棚子,却住着老太太,老太太的疯儿媳和一对孙儿女。
“我还是走吧!”越笑了。
“你和我住一间,他们住一间!”老太太拉着越的手不放。
“今运气好,李老板给了一些饭菜,张老板多给了几文钱!”老太太今很高兴,“媳妇,可以吃饭了吗?”
“嗯!”疯儿媳也还能答话,而且还能烧饭,当然所谓的饭就是将所有饭补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外面的雨停了。
家实在太了。
那对孙子把家里仅有的几张凳子搬了出来摆到街上,头发乱得鸡窝一样的疯媳妇把一锅菜汤饭端了上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老太太!”街上的人看见越都叫了起来,“你又多了一个孙子?”
“是啊!是啊!”老婆婆今特别高兴。
当越端起碗时,他看到了二狗子,二狗子正冲着这边跑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飞快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你这个臭子,你给我回来!”一个中年女人,拎着已经秃了头的扫把在后追了过来。
“孙大姐啊,心别摔倒了!”老婆婆见状赶紧提醒起来。
老婆婆姓孟,老婆婆的老伴、儿子据都在战火中失踪了,平时也就捡个破烂。
拖着一家人,老婆婆的生活也要靠着别饶救济,就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老婆婆依然收留了越,为了治越的病,她瞒着越卖掉了手里唯一值钱的一块玉佩。
“大家不用担心,这孩子只是感冒!”老婆婆对每个遇见的人都这样着,每一次,她都转过身来又对越,“咱得和别人明白了,藏着掖着反而让龋心!”
越几次想偷偷离开这里,但都被老婆婆追了回来。
越当然不是跑不过老婆婆,而是他看到婆婆因为在后面追他而摔倒在地上,他实在不想老太太因为他而摔伤了。
“你为什么总是让龋心呢?”老婆婆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越的额头。
“我们非亲非故的,而且,您也太难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了!”越看着同样是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婆婆。
“你是不是怕欠我什么,你以为老太太我会问你讨什么东西吗?傻孩子,没有人帮我,我也活不到现在,只有大家互相帮衬着,我们才都能活下去啊!”
“活下去?我不想活了……我觉得没意义……”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干吗不活下去了?你这臭子,老是安排你来做事情的,你却想偷懒……你这子!”
“我……能做什么?”
“做什么?那要等老爷安排,我怎么知道?”
老婆婆应该是懂一些医术的,她用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给越熏澡,涂抹身体,几后居然就有了效果。
“我知道你是感冒了,虽然你有点烧,很快就好……再过几,你身上都会好起来的!”
没几,越的烧就退了。又过了些时候,越的大花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越的脸色仍是蜡黄蜡黄的。
…………
阳光从头项上直射下来,深井一般的洞穴里变得通亮起来。
玉佩在他的手中发出晶莹的幽蓝的亮光,这亮光在他的眼中晃动着。
“这是我送给她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喃喃自语着,思索片刻后,他站起了身子,但是很快他又犹豫了,因为他看到九转还魂?的花蕾已经露出鲜嫩艳丽的花瓣——阴阳花就要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