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他的灵魂轻飘飘地脱离了身体,漂浮在半空。
他觉得有趣,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抚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他想:这梦里的感觉还挺真实啊。
他现在这个状态,一般人应该看不到他吧?
要不要趁着这样出去逛逛,听听那些女嘉宾在聊什么?
说不定可以听到什么惊天八卦呢。
他正飘飘然,忽然听到紧闭的窗外响起唱戏的咿呀声。
他悚然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床上,他蜷在被子的身体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意识漂浮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起身穿鞋,笔直地走出房间,朝别苑的后院走去。
“怎么回事?这不是在做梦吗?为什么醒不过来?!”
他惊慌地试图叫醒自己。
然而无论是大声说话,还是掐胳膊踹腿,都是无用功。
他被迫跟着身体飘出房间。
飘出院子。
飘向后院。
门上的锁不知何时被打开,地上的警示牌也不见了。
他的身体笔直地走进去,走到满是灰尘的石桌旁坐下。
他看着破破烂烂的戏台,空洞的眸子里映出红衣女人婀娜的身影。
白成蹊不敢进去。
他蹲在院子外面,欲哭无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死了,所以灵魂和身体分了家。
那现在他的身体里是谁啊?不会是那个女鬼的熟人吧?
肯定是!
不然他来这里做什么?
“咦?”
他正在不知所措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蹲在这里?”
他抬头,焦灼的表情落到女生眼里,就见女生嘴角抽搐着,憋了半天,发出一声克制不住的“噗嗤”。
沈知意:“哈哈哈哈你是被吓哭了吗?”
白成蹊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震惊道:“你看得到我?!”
“当然。”沈知意轻嗤,“都说我是玄学师,谁让你不信的。”
院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沈知意道:“哎,好言难劝想死的鬼——我给你们辟邪符,你不要,怪谁呢。”
白成蹊反驳道:“我又不知道你是骗人的还是……”
要是那符是什么转运的、借运的、偷红气的……怎么办?
“你还挺谨慎嗷。”沈知意指了指院子:“不进去吗?你身体不是在里面?”
“……我可以不进去吗?”
不怪他,正常人见了鬼都会被吓得手脚发软啊!
“可以啊。”沈知意吓唬他,“里面那位好像挺中意你的身体,你确定不进去和她聊聊?”
一听女鬼看上他,白成蹊更是斩钉截铁:“不去!”
“那我进去看看。”
沈知意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飞快地跨过门槛,扔下白成蹊进了院子。
多了个熟人,白成蹊心里镇定许多。
他趴在门框上,探头往里面看。
沈知意走到石桌另一边坐下。
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她仰头看着戏台,专注的表情就像在欣赏艺术品。
在某个瞬间,白成蹊觉得时光倒流了百年。
在这个地方,在百年前的夜空下,是不是也有过这一幕——白裙、红衣,似盛开的赤花,和降落的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