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毫不怀疑王弋能够做到取天下如探囊取物。
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忘了王弋也是人,强悍的战绩让人忽略了他不可能永远坚强。
“我……我……”甄姜不知所措,双手来回摆动,却不知该如何安抚王弋。
无尽的悔意充斥在甄姜心田,她现在快要恨死自己了。
然而要是王弋的兄弟和挚友真的在这里,只会对王弋的表演嗤之以鼻。
见了鬼的抛下与送达,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和王弋又有什么关系?
路就在脚下,每一条通往的地方都不一样,王弋做出了选择,那么孤独就是每一个帝王应该承受的情绪。
这是代价,不是人能够主观选择的,哪怕是帝王也不行!
王弋看到自己奸计得逞,立即臊眉耷眼地趴在了甄姜的怀里,还没羞没臊的蹭了蹭。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没说错,甄姜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港湾,只有在甄姜这里他才能洗去自己的疲惫。
结果甄姜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被王弋这么一刺激,没一会儿他就察觉到背后有些潮湿。
抬头一看,甄姜泪流满面。
而且看到王弋看自己,甄姜扑入王弋怀中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抽噎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弋现在很想用大嘴巴抽自己,也不知到自己犯了贱,非得这么逗甄姜。
现在好了吧?没法哄……
无奈之下,王弋又是讲笑话、又是扮鬼脸、又是秀恩爱,足足哄了一个多时辰,才让甄姜摆脱了难过的情绪。
委屈极了的甄姜也不愿意现在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让王弋感觉到温馨,只能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另一件事是关于刘俚和吴苋的,这次王弋封王的仪式非常急促,良辰吉日都是挑最近的来,根本没有仔细准备。
而且王弋还专心于解决官制的问题,没在意到自家后院的情况。
既然甄姜已经是王后了,那么刘俚和吴苋就不能还是个妾室。
做为王后,甄姜必须要拿出王后的气度来,两人没有说明,可甄姜不能不来问。
王弋听完甄姜的询问,想了想便将两人定在了美人这一档。
美人是郡王后宫的第三档,对于刘俚来说其实有些不公平,不过碍于刘俚以前的名声,王弋这么做也算是给面子了。
美人嘛,虽然本意不是,却也足够抵消世人对刘俚的误解。
吴苋则好说很多,基本上怎么安排怎么是,也没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甄姜又问起了王弋对孩子的态度,她发现王弋似乎对孩子不怎么上心。
王弋只是说如今医疗条件不完备,他比较担心孩子和甄姜的安全而已。
又哄了许久,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王弋便抱着甄姜下榻休息了。
不过王弋并没有马上入睡,看着熟睡的甄姜独自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王弋是不想这么早有孩子的。
哪怕是出生在相对安定的河北,可是这个孩子依旧生于乱世,乱世就意味着有很多事等着王弋去做,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教育好这个孩子。
而且就像王弋说的那样,如今的医疗条件并不完备,夭折的几率非常高。
王弋不想对这个孩子抱有过多的期望,万一失去,期望很容易演化成绝望。
可惜不要这个孩子是不行的,除了他以外,河北所有人都在等这个孩子出世。
百姓们需要王弋有继承人保证自己的生活;
臣子们需要王弋有后代防止他忽然发生意外;
甄姜也需要这个孩子证明自己并确立自己的地位。
世事就是这样,不会按照个人的意愿去发展,人们拼命的算计其实就是在和诡谲的天下局势做斗争。
王弋一步步走来,非常无奈的返现地位越高,能为自己做得事情就越少。
保住与枕边人这份真挚的感情真的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业障,他兵锋所致的杀戮都需要他自己背负。
无论如何,王弋都想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以感情为锁链束缚住自己的理智,在自己死亡之前,尽量不沦为那种绝对理智的怪物。
当然,这只是王弋保持自我的一种方式,也仅仅是为了保持住自我而已。
该冷酷的时候他不会留情,就像他对待其他诸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