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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磨刀石(2 / 2)

一条是普通的情报,两条是加急情报,须加急处理。

刻三条则是代表着极为重要,须不惜代价,火速送达。

陈望打开了封装,看了一眼筒内了书信,然后将其交给了一旁的卫兵。

监察所传递消息,自然不是用的明文,传递过来的信件还需要根据对应的密码本翻译。

身侧的卫兵接过了陈望手中的书信,向着偏帐快步走去,寻人翻译信件。

没有等待多久,信件的内容便已经是被翻译了出来。

陈功站在陈望的身侧,皱眉道。

“大哥预料的不差,新任的督师果然是侯恂。”

明廷的朝堂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大号的筛子。

大朝会之上的谈话根本就不能成为秘密,只需要花费银钱就能拿到。

陈望神色未变,接替杨嗣昌作为督师的人,如同他一开始所料,朝廷最后还派侯恂前来接手。

卢象升虽活了下来,渡过了死劫。

但卢象升到底还是没有启用,在戊寅之变后被定罪责问,本应是要下狱。

因为卢象升在守孝期间,特准其回乡守孝。

守孝期有三年,轻易不能夺情。

因此哪怕现在时局困难,崇祯想用卢象升也没有办法去用。

在京师,陈望也有一些渠道,这渠道自然是花钱砸出来的,就跟历史上的张献忠一样。

在杨嗣昌死后,朝会之上卢象升的名字作为南国督师的人选被提起过,但是很快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否决。

侯恂是左良玉的恩主,左良玉年轻时曾犯下抢劫军装罪被削去官职,被贬为兵丁。

后来是侯恂提拔了左良玉授以兵权,使得左良玉在援辽战役中崭露头角,从此仕途一帆风顺位至大将。

侯恂作为左良玉的恩主,担任督师,恐怕会让左良玉改变心思。

左良玉是一个对于恩情看的很重的人。

左良玉当初从军劫掠军资,坐法论斩。

结果同行的丘磊选择独自承担了罪名。

左良玉因此脱罪,而丘磊却是下了刑部大狱。

后来左良玉获功得赏,上下打点捐献了数万两白银,将丘磊救了出来。

历史上侯恂成为督师,左良玉也确实是听从了侯恂的征调前去进剿。

陈功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的担忧也是这个时代正常人的担忧。

这个时代,常人对于老师、恩主的情谊也都看得很重。

“侯恂,对于大局其实无关紧要,他挽回不了局势。”

陈望看了一眼右山的军营,那里正是左良玉本部的驻地,就在两里之外的山麓处。

用侯恂确实可以控制左良玉,但是用侯恂也只能是控制左良玉。

侯恂的能力不足,威望也不足,根本没有办法节制其他的军将,也没有能力解决如今南国的问题。

侯恂以前虽然做过兵部的侍郎,但是却不懂军事。

“南国的局势,要是派洪承畴和孙传庭南下,还能缓解一二。”

“派侯恂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崩盘。”

论起在军事上的能力,侯恂和卢象升和杨嗣昌自然是不能相比,甚至不仅熊文灿的水平都达不到,比起陈奇瑜都差的不只一星半点。

“七天之前,张献忠攻破潜江,进入沔阳地带,兵锋直逼武昌。”

“万元吉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领兵抵达岳州府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

“等到侯恂赴任,张献忠只怕已经是将大半个湖广都搅得天翻地覆。”

不是陈望看不起侯恂,而是侯恂确实处理不了现在的局势。

除去张献忠外,革左五营现在在南直隶闹得很凶。

因为万民军进攻徐州的原因,大量的兵马被抽调北上,这就给了革左五营的机会。

七月之初,革左五营攻陷舒城,大败南直隶官兵,向着六安州的州城进军,一路势如破竹,再度震动南直隶。

万民军在六月攻陷商丘,尽取归德府全境。

而黄河正值夏汛,李岩排兵布阵,沿河守备,杨文岳领兵一直被挡在黄河以北,难以南下驰援。

万民军在六月进入南直隶北部,兵围徐州,掠夺周边,招募乡民,声势浩大无比,正不断的蓬勃发展。

这样的复杂严峻的局势,岂是侯恂能够处理的?

“不过,侯恂很快就要抵达南国,这襄阳城也不能只围不打了。”

这些时日,陈望都没有下令进攻,只是占据西南的三岘山,连接着北面的樊城,围而不打。

毕竟攻下了襄阳,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付出的代价,远比得到的收获更多。

不如就将襄阳城暂时放在张献忠的手中。

这段时间,围而不打,陈望用的理由是整合各军,赶制攻城器械,等待水军。

湖广的水师在三天前也已经是抵达了襄阳城外,不过战船并不多。

因为武昌受到威胁,水师的主力都集中在了武昌的周围。

而且时间也过了这么久,攻城器械也都打制的差不多了,陈望自然也没有了借口再按兵不动。

“湖广兵,还有几日能到?”

陈望双手撑靠在望台的栏杆上,向着站在一旁的陈功问道。

“明天的中午,湖广兵就能赶到樊城。”

打襄阳,自然是要打的。

但是陈望肯定是不可能拿麾下的精锐去填襄阳这座坚城的战壕。

所以在围困襄阳后一段时间后,陈望就将驻防在河南的湖广兵马调遣了过来。

河南北部的大部分的流寇,都已经是被陈永福带走的新编营兵剿灭。

新编的营兵经历了鲜血和战火,已经初具战力,河南的空缺也得到了填补,自然就能将湖广的兵马调遣过来。

这些湖广兵原先都是受陈洪范节制,但是陈洪范对其并不上心,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麾下家丁的身上。

因此这些湖广的营兵,他们的身上几乎沾染了全部内地营兵的恶习。

他们的战力不强,纪律散漫,不堪做大用,就像是一柄生锈的旧刀。

而襄阳无疑是一块最好的磨刀石。

襄阳城外的那些流民,正好可以作为兵员后备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