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马营指挥使卢永照答应着,接过令旗,转身去召集麾下兵卒。
“且慢”马延煦却又大声从背后叫住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再度将声音压到极低“你跟康指挥一道,打出我军威风即可,不必急着建功立业”
“这遵命”卢永照稍作犹豫,随即挺胸抱拳,郑重回应。
“斥候,去附近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能找到村子最好”冲着卢永照的背影点了点头,马延煦继续大声补充,“其他人,就跟我一起站在这里,给黑豹、白马两营袍泽掠阵助威”
“遵命”周围的幽州将士们,齐声答应。虽然依旧气力不足,比起先前刚刚看到冰墙时,却已经振作了许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越的鼓声很快又响了起来,震得周围树梢簌簌雪落。被阳光一照,殷红姹紫,如梦如幻。
山坡的上积雪也受到了影响,隐隐透出了妖娆的粉白色,与半空中的殷红姹紫交相辉映。
在殷红、姹紫与粉白色的旷野里,两个营的幽州军,一前一后,彼此隔着百余步距离,朝山顶上那道晶莹的冰墙缓缓迫近,迫近。
他们是百战精锐,他们训练有素,他们军容齐整,他们甲固兵利。他们几乎个个都身手高强并且勇于赴死。他们什么都好,唯独忘记了自己的祖宗。
冰墙上,有乡勇来回走动,因为此刻天气难得地晴朗,他们的身影被正在前推的幽州将士,看得非常清楚。“放慢脚步,前排举盾”黑豹营指挥使康延陵毫不犹豫地下令,尽管自家队伍还在羽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小心无大错,既然对方能凭空变出一道巍峨的冰墙来,谁知道还会变出什么东西
果然,他的直觉毫厘不差几乎就在前排士卒举起盾牌的同时,几道寒光,忽然从冰墙上直劈而落。
“嗤”第一道寒光砸在了队伍左侧,将积雪犁出一道三寸宽,二十余步长的深沟,所过之处,烟雾升腾,泥土和干草四下飞溅。
“嗤”“嗤”“嗤”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寒光,也都落在了空处。将山坡上的积雪犁出三道又粗又长的深沟,惊得幽州兵卒纷纷侧目。
“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从城头劈下来的到底是何物,第五道寒光又至。康延陵身侧不到十步远的位置,有面盾牌被劈了个正着。
表面包裹着双层牛皮的盾牌,盾牌后的兵卒,连同兵卒身后的弓箭手一道飞起,瞬间掠过更后方数名自家袍泽的头顶,血水、冰渣、还有很多又臊又臭的东西,“霹雳巴拉”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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