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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更让人心急如焚,我颤抖着又要继续打下去的时候,突然,我和他两个人都僵住了。

刚刚几乎已经察觉不到的那呼吸和心跳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而且,离我们很近,很近

我这才意识到,如果油灯和火折子都在这里,那,黑暗中的第三个人,是不是也就在这里,就在我们的身边

这样一想,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拿着火折子的手指都要痉挛了,久久都打不下去,呼吸和心跳却越来越沉重,就在恐惧几乎要将我压倒的时候,突然,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一个枯槁得如同灰烬的声音慢慢的响起

“是谁啊”

这个声音一响起,几乎把我和裴元灏都吓得跳起来,我的手一用力,啪的一声打燃了火折子。

一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裴元灏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但他比我更快的冷静下来,火折子一打燃,他立刻就捡起旁边的油灯凑过来,很快,油灯点燃了。

微弱的火苗仿佛一个初生的,脆弱的小生命,随时都会被这艰险的世情所压到,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护着那一点火光,终于,火苗摇曳了几下之后,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比刚刚要更清晰了一点。

“是谁啊”

这三个字在这空旷巨大的空间里回响着,好像是从时间的灰烬当中传出来,对着我们一声声的叩问,我反倒在这个时候冷静了起来,从裴元灏的手中拿过了那盏油灯,慢慢的举起来。

灯光只能照亮我们身边很小的范围,就像黑夜中一只萤火虫的微弱,我晃眼看了一下周围,有许许多多的黑影映在了周围高大的石壁上,随着火光的摇曳而不断的晃动,但那些,我都已经不再关心了。

因为,就在我们的前方,那高大的石壁下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的心跳和呼吸突然又加剧,连手里的油灯都快要拿不稳了。

而裴元灏看到那人影的第一眼,下意识的道:“菩萨”

这座大坝的下面,世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这样巨大的密室,在这里面藏匿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更有一个人,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呆了多久了。

可是,怎么会是菩萨呢

但当我蹒跚着走近一步,灯光照在那个人影身上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也忍不住这样想着。

那,是一尊菩萨吗

一身雪白,以莲花盘坐的的姿态静坐在那里,虽然看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什么相貌,却给人一种清净自在,宝相庄严的感觉。

那,真的像是一个菩萨。

迈出那一步之后,我突然就不敢动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身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和我脑海里那无数次翻腾过的身形几乎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我的眼睛一阵滚烫,有一股冲动从心里涌了上来,几乎要盈出眼眶的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透出了一点熟悉的气息,又一次说道。

“是轻盈吗”

裴元灏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一刻,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往前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伸手抓着我,反倒是我,四肢五体已经完全僵住了,不仅走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就这么狼狈的被他拖着走上前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我们走到了那个身影的面前,可我脚下一软,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幸好手上的油灯被裴元灏先一步拿走,他一只手还挽着我的胳膊,一只手举着油灯,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那个身影的面前。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但是,立刻又模糊了。

眼泪像是外面汹涌的江水,一下子盈出了眼眶之后就完全泛滥,不一会儿将我整张脸都打湿了,我擦拭了一下,想要看清眼前那个人,却根本不管用,眼泪源源不绝的滴落下来,在这样寂静空旷的空间里,泪水滴落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清晰。

啪嗒,啪嗒

而她,终于在这一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在幼年时与我对视过无数次,总是过分清冷,但又带着无限温柔的眼睛,在那么多年之后,又一次看向了我。

她一点都不惊诧,比起我的激动,她更像是一泓永远都没有涟漪的水,没有人和人能激起她的一点浪花,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儿,那张和记忆中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来。

“轻盈”

我几乎是爬到了她的面前,也是在这一刻,才看到她的一身雪白,不仅是因为她的衣裳的雪白的,更因为她原本一头乌亮的长发,竟然也完全的变白了,低头看着我,无嗔无怒的神情,就像是一尊无碍境界里的观自在。

我开口,泪如雨下,哽咽着道:“母亲”

正文第2350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两个字,终于让她一直静默不动的她有了一点动静,她微微的颤了一下,那一头雪白的长发散落下来了一缕,拂过唇角。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有变,又或许,她也有改变,但在我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样,清静的眉目,清静的目光,唇瓣轻抿着,眼角和嘴角都有淡淡的皱纹,可她的眼睛却是年轻的,在静默中又有一种如春风般的活力,这让她那张表情匮乏的脸上总是透着一种微笑的样子,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充满着同情。

她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真的是你”

我已经哭成了泪人,趴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真的是你,母亲,真的是你”

我和她,都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我会到这里,而我更不敢相信,我的母亲,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她会在这三江大坝里为什么她明明死了,又没有死,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白了头

我像个孩子一样抓着她的衣角,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哭了出来。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反应要比我慢得多,或者说,她现在还没有正常的反应,从刚刚见到她的第一眼,发现她莲花盘坐的姿态,我就已经明白,她是进入了一种禅定的状态。

以莲花盘坐姿势入定的人可以封闭五识,进入精神境界的最深处,外物不能侵害,内息亦不外泄,这样入定的人,实际上生命也进入了一种几乎停滞的状态,能不食不饮维持许久的时间。

我的二叔,天目寺的正觉和尚,就能以莲花盘坐的姿势入定半年之久,有一些高僧,可以入定长达十年。

而母亲

听到了我的哭声,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在摇曳的烛光下微微的闪烁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脸。

“你来了。”

这三个字,她说得那么轻,却透着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