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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禅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也还是弥散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可是,这种原本会让人愉悦,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的香味,此刻也遮掩不住空气里那紧张的味道,我刚刚一走过去,就听见禅房里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竖子不足为谋”

我惊了一下,急忙走过去,正好禅房的大门是敞开的,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裴元灏端坐在上,大概又让人临时加了几张椅子在两边,禅房显得有些拥挤,尤其坐在椅子里的几个人都显得膀大腰圆,虽然衣着普通,也没有带刀剑,但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其中一个人此刻正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对着自己对面的人怒目相向,刚刚那句话,就是他骂的。

而我一眼就认出,这个武将对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那挺得笔直的腰背,正属于轻寒的。

此刻,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几乎也能从这个时候空气里微凉的温度感觉到他的目光的温度,他仿佛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邓将军说的是我”

那个“邓将军”一双虎目瞪得溜圆,狠狠的看着他:“就是你”

他又是一笑:“正好,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

那个邓将军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佩刀已经取下来了,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便要朝着他冲过去。

而这时,站在轻寒身后的一个人飞快的上前,一个箭步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萧玉声。

眼看着两边剑拔弩张,好像已经要动手了似得,一个声音带着怒意道:“都给朕退下”

这个声音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那个邓将军虽然怒火中烧,但转头一看,裴元灏沉着脸坐在上方,立刻后退了一步,拱手道:“皇上请恕罪”

裴元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目光只在轻寒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道:“朕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商定接下来的事,不是让你们几个来争执的。”

“末将罪该万死。”

萧玉声却只是淡淡的掸了掸袖子,又退回到了刘轻寒的身后。

这时,裴元灏又转头看向刘轻寒,眼中闪烁着一点森冷的寒意,道:“刘先生,你刚刚献计改道西河,你可知,若朕采纳了你的建议,会有什么影响吗”

改道西河

一听这个计策,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正文第1948章你累不累

改道西河

一听这个计策,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西河那边有一条长长的山脉,自北而下直贯向东,其间山崖陡峭,连绵起伏,最不利于行走,若非行军必须,一般的人都会避开那条路,所以这一次,从第一天他们的行路来看,我也知道裴元灏取道平阳,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轻寒让他们改道西河

这样一来,路途会更加艰难,而且进入关中的时间更会拖延。

他为什么要这么建议呢

这时,轻寒已经拱了拱手,平静的说道:“在下刚刚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在下的理由,取与不取,全在陛下。”

他这句话一出,那个火爆脾气的邓将军更是按捺不住,伸手指着他道:“刘轻寒,我知道井陉关那边大捷,那你别以为有了那点功劳就了不起,这里的人哪个身上没有战功皇上的事,乃是天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白身之人在此指手画脚”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沉。

我很清楚,出身原本就是轻寒的忌讳,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说过,但之前申啸昆骂他是“泥腿子”,两个人就争锋相对,以死相搏,现在邓将军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轻寒是白身,万一他恼怒了

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往里走。

可是,就在我一步正要往里迈的时候,却听见轻寒淡淡的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显得很平静的看着那个邓将军,温和的说道:“将军之言有理,在下白身之人,不过尺寸之功,的确不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什么。”

“”

“倒是将军你听闻将军祖上曾持斩彘之业,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也就罢了,不过当年将军跟随屠舒瀚在西北镇守,西出陇南为东察合部的骑兵击溃,丢盔弃甲绵延数里而败回,百姓还给你写了一首诗北面忽逢贼,骑猪向南窜,这件事,可算是战功也”

他的话一说完,那个邓将军的脸色就青了。

这件事,我当然也听说过,这位邓将军曾经是在西北跟屠舒瀚的,但未立战功,又被发还回来;至于他的出身是否真的是杀猪的,我没听说过,可看他的样子,怕是也被戳到了软肋,刘轻寒之前做了几年的户部尚书,加上傅八岱还曾任过吏部文撰司郎中的闲职,想来这些事情是瞒他不过。

周围的几个将领和官员全都低头憋着笑,看着那个邓将军脸色铁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裴元灏自然对这些事也只是闻而不发罢了,眼看着场面尴尬,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好了,闲话就不要说了,朕让你们来,是商量正经事的。”

他虽然已经出来打了圆场,但那个邓将军显然是颜面扫地,这个时候眼睛都赤红了,死死的瞪着轻寒,突然说道:“刘公子,要说功过长公主被刺一案,现在可还没有结果呢”

我的呼吸顿时一窒。

如果说,出身是他的忌讳,那裴元珍的死,就是扎在他心里一根至今都没有拔出来的刺

即使我,也不能轻易去触碰。

果然,我看见那挺得笔直的腰背微微一颤,他整个人都好像僵了一下,而裴元灏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他沉声道:“还要朕说第二遍吗”

那个邓将军说完这句话,虽然也出了气,但显然自己也并不觉得舒畅,再加上看样子又惹恼了皇帝,只能跪下请罪,裴元灏皱着眉头再看了刘轻寒一眼,目光也变得有些沉凝了起来。

那个邓将军跪在地上,却仍旧喘着粗气,狠狠的说道:“但无论如何,皇上的路程不能改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其心可诛”

“”

一时间,禅房内的人都没有说话。

我多少也明白,为什么这个邓将军出身不好,也没太大的战功,但裴元灏还能将他留在身边了,这个人,倒也是忠心耿耿,能直言谏上的。

可是,提出这个建议的那个人,他真的,其心可诛吗

我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可刚刚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却慢慢的又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