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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着我,我对他淡淡一笑:“我是你的债主。”

“债主”

“对。”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脸诧异的表情:“我是大人的债主,可大人这一忘,就什么都忘光了。”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跟我应对,又立刻向我拱手行礼:“失礼了。”

我笑了笑。

“既然夫人是在下的债主,不知在下到底欠着夫人什么是钱财”

钱财

呵呵,是啊,男女的关系若真的最后只落到这一样上,那是再好不过了,简单干净,清清白白。

可惜,我跟你之间,还真的没有办法用钱财来算,也算不过来。

我笑着说道:“大人不用太担心,我没有催着大人还,就不是什么要紧的。”

“那”

“不过,还是要还的。”

他听着我这模棱两可,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微微有些无措,但他到底是个当官的,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看着我的目光也透出了一点疏离一个做官的,自然不会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完全处于被动和下风,即使当初他和裴元修在望江亭边,都能感觉到他的谨慎和不卑不亢,现在我这样的举动,反倒让他竖起了身上的刺一般,不仅是眼神,连那半张完好的脸,也透出了和面具一样的凉薄。

看来,他的为官之道,学得不算差。

我真的不用再担心了。

他问道:“夫人要在下还什么,不妨明言。”

我笑了笑,转身朝楼梯口走去,他跟在身后,有些不悦的道:“夫人”

我已经准备下楼了,却在下了一阶之后,又驻了足,一手扶着木栏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大人放心,你我之间的债务,千叟宴前,我会问大人讨回的。”

“”

看到他站在那里,微微蹙眉的看着我,而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翠玉扳指,走了。

正文813第813章老天的安排,真是有趣

刚一下楼,正好遇见了裴元修,他似乎已经跟老板说妥了,准备上来接我,却见我自己下来了,急忙迎上来:“你好些了吗”

我笑了笑:“不过是点小事,你别老挂着。”

他也笑了:“我的新娘子,我能不挂着”

“肉麻。”

我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伸手揽着,也是半抱着我,转身走出了二月红。

那老板还站在大门口恭送,而前面,他安排的侍从和马车已经停在了对街,我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在上车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了那酒楼的三楼。

那个身影还立在窗边,只是阳光太盛,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阳光反射下发亮的面具,透着一点寒光。

而他的手里,似乎还轻轻的转动着那个翠玉扳指。

这一路回去,我都没有说话,裴元修只当我是还不大舒服,便让我坐在他身边,一只手伸过来抚着我的脸颊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睡一会儿。”

我的脸上浮起了笑容,没说话,只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但闭上眼睛,并不代表什么都看不到,一片黑暗中,还是浮现出了那半张面具,那半张脸。

如果说,在望江亭之后,我还有些怀疑,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

他忘了我了。

即使看到我和裴元修那样柔情蜜意,他会有下意识的不悦,即使知道我和他曾经相识,会不断的追问,但他真的忘了我了。

彻彻底底的忘了。

我忍不住,又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

老天的安排,真是有趣,当我最需要人搭救的时候,让他出现;当我彻底对裴元灏死心的时候,让我爱上他;当我在宫中痛苦挣扎的时候,让他入宫

当我身边有了裴元修的时候,让他忘了我。

一切的一切,好像一场戏。

比当初戏台上,黄天霸和常晴那一抬手,一投足,更行云流水,更水到渠成,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唱词,所有的情结,所有的结局,都早有脚本的,已做安排,容不得人更改,也容不得人回首。

这,就是我和他的戏。

在我的生命里,他的戏份已经结束了。

可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呢他又要往哪里去又要写出如何的戏文

今天在二月红,他宴请的那几个客人,虽然只是在楼梯间匆匆一面,但我已经看出来,那些人不是本地人,口音就不对,而像是舟山、松江一代的;虽然穿的都是寻常的便服,走在大街上也很容易湮没在人群里,但我看到,其中一个跟他拱手道别的人,腰间系的那个黑漆漆的牌子,其实是墨翠玉牌。

隐隐能看到,玉牌上雕琢的,是玄武。

在天朝,很少有人带玄武的饰品,但有一种人是除外的靠海的人。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扬州在忙碌,金陵也在忙碌。

裴元修和我的婚礼已经越来越近,府里的人也越来越忙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侍从们上上下下的穿梭,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可看到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又不好拦下来问。

所以,虽然所有人都在为我忙碌,但我,反倒是最清闲的一个。

在这期间,我也听说,江上通航后的确方便了长江两岸的老百姓,大家都拍手称快,来往讯息通后,也更多的能听到扬州的消息。

据说,刘轻寒的千叟宴帖子已经都下了,不止是扬州,临近州府的百岁老人都受到了他的邀请,还派人特地驾了马车去请那些老人们,甚至有两个隐居深山的老人,是刘轻寒亲自去请,如今暂居官邸的。

民间的传言很多,自然说好的有,说坏的也有,但大多数还是称赞他尊老敬贤,廉洁奉公,有当初刘世舟大人和刘毅大人的风骨。

而他这一举措,的确稳了民心了。

我听着那些侍女侍从们七嘴八舌在窗外议论的声音,淡淡的笑了笑,仍旧继续坐在窗边,静静的绣着花。

等我终于把最后一针绣完了,抬起有些发酸的脖子往外一看,已经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