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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几乎没什么变化,眼神还是淡淡的,只是看到我,倒是有些诧异,裴元灏便道:“母后,她是新晋的才人,岳青婴,今天刚刚册封,特来向太后请安。”

我急忙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岳才人”

皇太后扶着门框往外走了一步,低头看了我许久,对裴元灏说道:“别的嫔妃都是皇后带来磕头,怎么这一次皇帝亲自来了”

“青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儿子也好几天没来向太后请安,所以今天一同前来。”

“今天才册封,怎么就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话一出口,我和裴元灏都有些尴尬,他咳了一声,道:“是儿子糊涂。”

太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说道:“起来吧。”

“谢太后。”

我又拜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膝盖有些发麻,差点跌倒,裴元灏急忙伸手将我扶着,我也有些脸红,忙后退了一步,留着地方让他们母子说话。

太后一直冷眼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才说道:“皇上,前阵子哀家跟你提的,剃度的事”

她的话没说完,裴元灏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太后,什么事儿子都能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何”

“儿子登基不久,太上皇病重不起,太后剃度,天下人该如何看待儿子”

太后淡淡道:“皇帝不是从小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你吗”

“就算不在乎,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裴元灏低着头,沉声道:“太上皇虽病重,到底还在皇城养病;太后虽在佛塔闭门不出,儿子到底还能来请安,皇城还是个家。太后若一走,皇城就不成个家了。”

我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认识他,跟随他也有年余,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从他的口中说出那个字

家。

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家字的,皇城再大,也是一个家。

不仅是我吃惊,太后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她立刻平静下来,淡淡笑道:“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裴元灏一下子变了脸。

就在他们母子两无声对峙的时候,我轻轻的上前一步,说道:“太后,既然万般皆是空,又为何要剃度出家在世,何必拘泥于一个形式身在荣华乡,心中见灵山,这才是般若菩提的大清净。”

皇太后一听我的话,顿时哑口无言,像是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连裴元灏都皱了一下眉头。

太后想了想,道:“你说万般皆是空,那对我者是谁”

我微微一笑:“不识。”

皇太后沉默了下来。

我一时也有些惴惴不安,这么在皇帝和皇太后中间插嘴,论理是要降罪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你读过书”

“臣妾曾经看管过内藏阁。”

“哦”

她又看了我几眼,然后转头看向了裴元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微微的起了一点涟漪,点点头:“难怪,是皇帝带来见我的。”

裴元灏一听,便跪下道:“儿子谢太后成全。”

我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出家剃度,的确是一件大事,尤其在不利于他的流言当道的情况下,太后若一出家,就算将他的罪名坐实了,太后肯留下,总算成全了他的一个“孝”字。

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看了我一眼,道:“有空,过来陪哀家讲经。”

我急忙道:“是。”

说完,她便转过身走回了临水佛塔,那沉重的大门又一次在我们面前合拢了。

我和他这才起身,他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后,可这一次,他却一直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我想起刚刚自己擅自插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一时间也不敢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走了一路。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前面就要到芳草堂了,我以为他也没有话再要跟我说,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听见他说道:“今后,少看一点佛经。”

“呃”

我一时愕然,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他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说道:“我们两,都是话不多的人,若你再看佛经,孩子生下来只怕就是个哑巴了。”

“”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开的玩笑

看着他虽然还板着一张脸,可眼中却闪烁着笑意的涟漪,我顿时有些脸红,低声喃喃道:“我臣妾才没有呢。”

说完,便要转头走开。

谁知刚一转身,他却又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用指甲轻轻一掐,我蹙了下眉头,抬头看着他,却见他的眼中闪着似笑非笑的光,说道:“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跟我顶嘴。”

“”我看着他。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顶嘴,不过”他笑了一下:“你可以例外。”

他说着,又俯身凑到我的耳边,说道:“但是作为代价,朕要你今晚再做一次橘子酪给朕吃,上一次,全都砸在御书房了。”

一提起上一次,我的脸刷的一声全红了。

那一夜的缠绵旖旎,我从来都不敢再去回想,可我也知道,那已经深深的篆刻进了我的脑海里,哪怕只要稍稍的触碰,一切就都又在眼前。

我低着头,轻轻道:“那皇上,晚上过来吧。”

说完,我也不敢再看他,转身就朝着芳草堂走去。

给他做的橘子酪自然功夫不同,我亲自在小厨房守了一个下午,吴嬷嬷他们都劝我回去休息,我也没听,终于做好了一小锅的橘子酪。

到了晚膳的时候,他也真的来了。

一进门,他就冲着空中吸了两口气,笑道:“唔,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