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神道中人的事情，你是不会懂的。”邱平翻了身，整个身体趴在水面上，两片小鱼鳍划来划去，向河水中央而去。
他现在不想跟人说话。
“我是不懂，但我相信不论是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做错。”沈长阳站在岸边，朗声开口道。
邱平的鱼鳍忽然顿住。
“你说得不对，这件事就是我做错了。”邱平摇了摇头，继续向前游动着。
“我就是相信伱没有做错。”沈长阳认真地看着小泥鳅，很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邱平有气无力地扑腾了两下。
“因为……因为我这个人从来不做错事，只要我相信你没错，你当然就没错了。”沈长阳一拍手掌，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邱平愣了那么一下，脑袋竟有些转不过来。
额，很好，很强大的逻辑。
“就像我之前在书院读书，有同学不愿意帮我做功课，我觉得他这样不对，就揍了他一顿。从此以后，他就天天抢着帮我抄书。”沈长阳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口给邱平解释道。
“啊……那你们先生不会发现吗？”邱平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对啊，先生发现了啊。他说我不应该这么做，不过在我把整个书院都买下来之后，他就再没有说过之前那样的屁话，这说明我还是对的。”沈长阳继续说道。
这特么的好有道理，邱平竟然有些羡慕，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那你考试怎么办？”邱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沈长阳不是考取了举人了么？整个青州三年就那么一百个，莫非这小子是个考试天才，平时随便看看书就能赛过别人十年寒窗苦读？
“我家在当地的势力很大，县试、府试、院试随便考考就能过。倒是乡试麻烦了一点，考官是那翰林裴洮，这人油盐不进，不过我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提前拿到了试题。”沈长阳把自己的老底都揭了。
邱平听得目瞪口呆，难怪上次在山河池，这人念得诗狗屁不通，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
这人一肚子草包，到底是怎么引来龙君青睐的？难不成龙君也被他买通了？
“所以啊，你要永远相信自己是对的，如果觉得自己错了，你就得学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只要你足够有钱，足够有势，足够有实力，别人都会觉得你做得对。”眼看着邱平游到了岸边，沈长阳伸手摸了摸小泥鳅的脑袋。
真滑，真润。
“是这样的吗？”邱平仰起头，莫名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你的一切错误，都只源于你的实力还不够。”沈长阳笑了起来。
邱平想了想，似乎好像真是这样。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他就能让官府不敢盘剥百姓，他可以禁绝和尚下山收租，他可以不允许【封禅山】一系的神灵为了信仰去压迫百姓。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他就是一切规则的制定者。
这个世间的正确道理，只不过是他思想的延伸。
当然，这些现在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一个【祖窍】境界的小妖怪谈这些，有些贻笑大方了家人们。
邱平旋即又有些沮丧，虽然这些话从沈长阳的嘴里说出来很提气，但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他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