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见他悠然自得地躺在对过床榻，拧眉问：“陆迟，你难道要看着我洗？”
男人正翻动手中书页，撩起眼皮笑道：“是又如何，你哪里我没看过，吃都吃过了。”
“你能不能说话不要那么……”
苏轻眉说到一半红了脸，懒得费时与他争论，她搬了一架风水屏风挡在木榻和紫檀杅桶之间。
隔着微透珠帘，左边是男人执书靠着床栏，支起长腿搭在床沿，右边是热气蒸腾，周围像笼了层散发淡香的白雾。
女子背对他，纤指旋开胸上襟扣，“陆迟，我与表哥说好，我会暂时留在这儿，你别再锁我了。”
“婚约呢。”这是他最看重的。
苏轻眉低声撒谎，“也会解的。”
陆迟闻言，转过头看向弥漫水雾里的女子，隔着不断晃动的珠帘，缝隙中她的身姿时隐时现，一件一件褪掉外衫，青丝披散落在后腰时的扫尾最撩人。
他喉结滚动，问：“怎么突然愿意留下。”
苏轻眉穿着最后的贴.身裹.胸，踩节凳跨进浴桶，玉足试了试水温，一时没适应热度的嗓子有点发颤，“其实在世子身边也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世子这么问，不会是养不起我吧？”
陆迟勾唇：“县主的俸例可比我这个区区五品来的高。”
“没关系，我养世子也行。”苏轻眉忽地想起崔雁芙的采买单，忍不住道：“你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呢。”
“嗯？”
“不告诉你，但你得还。”
陆迟轻笑出声。
窸窣的翻页，配上水声潺潺。
苏轻眉一边闲谈，一边在梳洗，即使隔着帘子，也很容易看到她的动作。她歪侧着头，掬起水的手指尖划过下颌，顺着脖颈的弧度往下倾倒，迷蒙的热气在颈间缠绕，水流的一部分淌聚在锁骨窝里。
她舒服地喟叹，微一挺.身，剩下的水便蜿蜒流进了裹.胸的深.壑中。
没有人比陆迟更清楚，女子保守藏在繁复衣饰下的身.体，如同泼了牛乳般雪白细腻，他先前吮出的红痕成了白宣上的唯一一点朱色，十分耀目。
她身上，能作画的地方还有更多。
不知为何，女子见完穆青羽后，举止多了份无法言说的媚态，似在勾引，又或者她无论做什么，他一旦靠近都难以招架。
总之，男人很正常的有了反.应。
他答应过苏轻眉，在她首肯前不会动她，显然最近压抑的次数越来越多……
陆迟合上书，嗓音喑哑，“我出去一下。”
“哦。”
待他走了，苏轻眉面上发烫，羞愧地将脸埋进水里。
很难说她方才不是故意。
明知他会看，故意选了架半透不透的屏风，故意正对床顾影弄姿，故意……让他难以把持。
三日后就要离开，接下来的每一刻，她都比以往希望能牵起他的情绪，她好想看他失控，然后不知觉就做了这些羞人举动。
苏轻眉已然清醒过来，不行，她不该这样。
她稳住心神起身，犹豫了下缠上新的裹胸，接着换上寝裙，一股脑儿钻进被窝缩成一团密不透风的茧子。
苏轻眉以为陆迟很快就回来，然而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走进内室，换了件浅蓝绸锦，身上飘来清水的冷冽味道。
她猜到他去做的事，起了燥意，继续闷在被筒。
陆迟唤丫鬟将浴桶搬出去，转过身发现女子躲在被褥里，严严实实单露出一张脸，被热水熏蒸的俏脸绯红，唇上的破口微损，傻乎乎呆望着他。
他以为她嘴疼，从床头小柜里拿出软膏，坐进床沿，招手道：“过来，近点。”
苏轻眉明白他要给她涂药，蚕茧往前挪了几寸，乖乖仰起头嘟唇。
这般撒娇的姿态她平日不做，陆迟多看两眼就觉得自己又可以出门一趟。
苏轻眉被他盯得身上发热，催促道：“你快点啊。”
陆迟勉强收起视线，食指指腹沾上一片晶莹，沿着女子的唇描绘，拨开唇缝的触碰满是柔软，小小一片地方丰.盈润湿，他硬是来回停留了小半柱香。
被他揉.捻的，药力随着指尖，一早渗透了进去。
苏轻眉的舌躲着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会和他撞上，她感受着唇快要被他磨热，他终于舍得停下，笑了笑说：“苏姑娘，匀我一点吗。”
苏轻眉看到他同样破碎的嘴角，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药准备帮他擦，手腕反被扯住，身子不期然向他身上倾。
男人瞬间俯首覆上她的唇，轻柔地抿了抿，蹭掉了她唇角多余的软膏。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孤男寡女，似吻非吻，苏轻眉承受着男人温柔的撩拨，周身酥麻，紧抓被筒边角的手慢慢松开，肩上的软衾悄然滑落……
陆迟的唇没离开，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低道：“眉儿。”
“嗯？”
“你说，我今晚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