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替天行道的念头(1 / 2)

周老太一手圈着绵绵,另只手摸着脚底板。

她悠悠哉哉地道:“娘哄你们做什么,这事儿还用娘说?你们自个儿也不想想,咱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但凡用点心思,都不至于连几个狱卒都摆弄不明白。”

老三他们听着,心里头自然就明白了。

唯有孙萍花还愚着些,非要追问周老太是咋办到的。

周老太笑呵呵的,其实刚下狱那会儿,她就立马拿捏住了那几个狱卒们。

大牢里的小卒虽有点磨人的本领,但终究不过是领着月例糊口的普通人。

自然也是仰慕和畏惧权势。

周老太身上虽没银钱打点,不过只要表明自家身份,自然就会被高看一等。

加之她都下了狱还能做到面不改色,狱卒们就都猜出,这老太太怕是不久就能被放出去。

如此一来,谁还会无故得罪?

甚至还有有意讨好的。

毕竟老三在镇上和城里的府衙都说得上话,能卖周家个好儿,指不定将来还能混个更好的活计。

那几个小卒甚至还自掏腰包,舍了钱给老太太买东西打牙祭。

待周老太说完,周家人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在家里担心到不行,这老太太倒是过得滋润。

这番磨难能过去,村里人可也没少出力。

周家自是要摆上席面,宴请众人的。

一听又不用在家里做饭,老村长和白家兄弟都高兴前来。

赵多喜也搁下下沙村的事儿,忙回村里热闹。

他那冷脸媳妇儿不肯过来。

嫂子倒是巴不得想来。

赵多喜可不想让周家被自己家事所累,索性一个也不让去,自己倒也能得些轻松。

村里人少,就是有这好处。

一家有了好事儿全村都喜气洋洋的。

尤其是自打那杨家搬走后,村里啥腌臜人家都没了,说些什么事儿都不用避人,反正心都向着一块儿使。

老村长他们早早就到了,正在正屋跟周老太唠嗑。

小厨房传出的香味儿甚浓,勾得大伙儿馋虫都出来了。

绵绵就喜欢这种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感觉,她换了身绯红色的小褙心,光着白萝卜似的短胳膊,在堂屋坐着吃冰酥酪。

待这乖宝儿吃足了后,三郎和四郎忙过来捡着妹妹的剩食儿,满足地就往嘴里送。

绵绵闲不下来。

吃舒坦了就去小厨房“巡视”一圈。

看着锅台上摆着的排骨、炸黄花鱼之类的吃食,总觉得有些吃腻了。

于是绵绵干脆进了灵池里,为了给这席面多添些彩头,就弄了两只狍子出来。

三郎、四郎吃完酥酪,抹抹嘴巴就要去后院帮宋念喜捡鸡蛋,谁知一去就就见两只似乎鹿非鹿的东西杵在那里。

这俩小子可是乐得够呛。

赶紧跑回前院就喊周老三来。

“爹,快来看啊,这玩意儿是啥?”三郎跑得嗖嗖快,尘土在他身后扬得老高。

四郎追在后面,累得呼哧直喘。

“有两只呢,我和三哥过去它们都不跑,就原地不动。”

正要剁猪脊骨的老三一听,赶忙就跟着去了后院。

到那儿一看,周老三立马乐了。

上去就给俩狍子抓了。

“这不是傻狍子吗。”周老三一手一个拎着吃力:“还挺肥的,快叫你们四叔过来,这应是绵绵给咱们加的餐,咱今儿可是有口福了!”

三郎和四郎不知狍子是啥。

不过一听到是好吃的,四郎反应比三郎还快,他吸溜着哈喇子,麻溜儿就哼唧唧地去喊老四。

三郎帮着老三把狍子绑住。

周老三这时候也馋了,边笑边道:“你们现在的孩子都没见过,这灵州城里没这玩意儿,咱老家有,爹小时候经常跟你四叔一块去山上抓呢,狍子可比野鹿好抓多了,抓来一只没卖个几十文,够咱全家花好多天的。”

等周老四过来,他们兄弟俩这就立马磨刀、烧水。

没一会儿的工夫,两大盆子处理好的狍子肉就被送去了小厨房。

本来宋念喜她们那边儿都要开饭了。

这狍子肉一来,就又赶紧多加两道硬菜。

宋念喜欢喜地摸着盆里的腿肉:“这可是好东西!好多年没吃这个了,我也有些想了。巧儿,快起锅烧油,一道红烧,一道爆炒。”

待葱姜蒜、八角、辣椒等佐料一凑,两大盆子热气腾腾的烧狍子肉也出锅了。

看着能有这般野味儿解馋,老村长忙跑回家去,拿来两坛米酒助兴。

白镖师也煮了一壶新茶,留着待会儿解腻。

狍子肉一上桌,旁的菜自然就被冷落了下来。

大家伙儿对着那狍子肉,不停地下着筷子,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老村长他们吃得脸颊通红。

再加上还有酒水下菜,一桌子人是边吃边唠,好不热闹。

绵绵坐在小软垫上,抱着满满一小碗的狍腿肉,小嘴儿吃得像仓鼠似的,一鼓一鼓的。

她边大口享用着美味,边听着大人们说话。

尤其是听到些家长里短,或是镇上八卦时,这小家伙就更来劲了,巴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好好听个仔细。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闲话了好一会儿。

这时,云秀又说起她去镇上买布匹,回来给安哥儿做小衣裳的事儿。

“对了,我去那布坊时,听那掌柜的说前些日子收取夏税,可不仅是耽搁了生意,别处还有闹出人命的。”云秀咽下口炒肉,含混不清地道。

周老太这会子吃得快饱了。

她拿起绸布帕子给绵绵擦嘴,好奇问道:“咋还出了人命案?这事儿是怎么闹的,可是咱们在杏花镇上发生的?”

云秀放下筷子:“不是咱镇上的,听说是外省的茶叶商人,来咱们这儿做生意,谁知半路被官兵抓了,好像是有人揭发他家逃了夏税。不过那男人也是憨的,非要先回家跟家里说一声免得担心,谁知那官兵们非不肯,两相争执下,那人就被不小心打死了。”

周老太一听不免唏嘘。

不小心打死?

她可不信。

只怕是那些官兵太过强横,故意照实了打,才害了人家性命。

老村长他们也跟着叹叹气。

“那后来呢,那些官兵呢,怎么处置了?”白镖师抬头问道。

云秀晃了晃头:“唉,因是收夏税而起,官府那边自然袒护,只推了其中一个官兵做罚,还是只打了二十板子就算完事儿。”

“啥?”闷头干饭的孙萍花气到喷饭:“害人性命就只打顿板子,这是啥世道啊?简直丧尽天良!”

“那茶商的家人呢,也不去闹吗。”宋念喜拧着眉问。

这么一问,云秀就更不免叹气了。

“怎能不闹。”她晃晃头:“听说那男人的媳妇儿带着刚收养的丫头,一起去官府门前磕头喊不平,血都磕了一地,等官府派人出来打发时,那妇人都活活磕死了,只剩下个还有一口气的丫头,被官府给丢乱葬岗了,没多久也咽气了。”

这话一出,周老太立马顿住。

周老三跟她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有些震惊。

茶商?

收养的丫头?

莫非是妹福一家?

“云秀,那卖茶的男人可是姓张?”周老三着急发问。

先前他们为妹福寻的收养人家,就是个张姓茶商。

云秀想了下:“对对对,好像是叫什么张什么牛的,周三哥你咋知道?”

周家人一听。

不由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