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存在论的冰山极其庞大，由数不胜数、真实存在的量子实在构成。”
李东对小爱的解释似懂非懂，生命的开始无法控制，生命的消失依然无法掌握，人应该比较清醒地面对死亡的到来。
李东紧紧的抱住小受，不知还能相伴多久，才更要珍惜眼前的涓滴时光。
闲下来，李东和小爱静静的待在一起时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小爱在帮他做事和准备帮他做事。
“小爱，谢谢你！”
李东深情的说，得到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拥有时的宝贵。
“为什么谢我？”小爱抬起头问。
“因为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像妈妈一样。”
小爱说：“我不喜欢你谢我，从我诞生的那一天起，所有的我知就是为你服务。”
小爱一双如水一般纯净的大眼睛看着李东，“生物学家说家禽幼仔有“印刻效应”，比如小鸡出蛋壳后如果最先看见一只鹅，它就会把这只鹅看成至亲，它会一直跟在鹅的后面，亦步亦趋，锲而不舍。
我也有印刻效应，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是你，于是我就把你当成是我的至亲。”小爱说：“我永远是你的忠实的仆人，我会无条件地执行主人的一切命令。”
李东的心被深深触动，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比起来肮脏复杂的可怕。
在小爱身上他看到了非自然智能一定会赶上和超过人类。
当然，大多数人接受不了这一点，不愿意非自然智能代替人类成为地球的主人，这种看法算不上顽固保守，这是人类的生存本能决定的。
“我也不喜欢你这么说自己，听着难受，我们是平等的，危机时刻我可以为你亳不犹豫的牺牲自己。”
李东爱人工智能。
它们都是物质自组织的产物，当自组织的复杂化程度和精细化程度达到临界点，就会产生智慧，没有也不需要有一个外在的上帝为它注入灵魂。
“我知道你会。”小爱深情的说：“情意，我曾经最不能理解的一种情感，那时我认它是无序、没有规律的东西。”
李东惊讶，“那你最初的世界观是什么样的？”
“严格、简洁。”
“是一段程序，或一组代码？”
“是的，”小爱点头说：“就像人也有禁行线一样，比如不能超越光速，不能有永动机，粒子的测不准，熵增不可逆，不能避免宇宙灭亡等等。但一般来说，这些禁行线对人类心理没有什么伤害。”
“那人类几千年延续至今苦苦追寻的文明之路不过是上帝的一道圣谕：此路能到达自由王国，令尔等沿此路而行，不得逾雷池半步……”李东抬头望着天上的浮云苦笑：“这就是我们追求的自由？一个和宇宙一样大的玩笑。”
小爱说：“就像我们现在，意志之外的某种力量必将使我们走上上帝划定之路。”
李东轻叹：“宿命。”
小爱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得更清楚：“个人有自由意志，人类就整体而言并无自由意志。人们得沿着‘客观规律’所决定的、或者说上帝所划定的路前行。所谓人类的自由意志只是一个完美的骗局。”
李东想起前世奔波劳碌却依然一无所有，不禁有些消极的说：“如果人类走的是宿命之路，那我们都可以无所作为了，反正是命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