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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知道,魏徵就坐在一桌上,又是代天赈灾,权利大的厉害,先斩后奏也并无什么不可。

其他富商彼此也都心照不宣,历来有了灾荒之后他们都是要破财免灾的,像现在这种灾民有主的时候其实反而比往年更好办一些。

当然了,不和谐的声音还是有的,比如韦胖子。

“啥叔父您不是开玩笑吧,就这臭要饭的,修南城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哈哈哈哈,修南城墙。”

笑了半天,才发现一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不由得也觉得挺尴尬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啥大家都这么给这个灾民面子

却听秦浩笑呵呵地问道:“不知韦公子在洛阳可有生意”

“哼告诉你你别吓着,听好了,每年从本公子手中过的白瓷都有四千多斤,就连宫中用的白瓷也是我们韦家特供,知道这是多少钱么六万贯”

韦胖子正洋洋得意,满心期待着秦浩目瞪口呆之后跪地抱大腿的样子,可谁知秦浩居然完全不鸟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

六万贯啊,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却听秦浩淡淡地说道:“嗯,挺好的,不过从今天起,你一片白瓷也拿不到了。”

“啥”

韦胖子一懵,条件反射地道:“切,凭什么,你特么算是老几啊。”

秦浩却好像没看他,抱拳拱了拱手,冲着这一大屋子的富商致意了一下道“运河漕运,还是太挤了些,尤其是灾年一切以粮食为主,其余东西么,恐怕难免要减一减,还望各位以后能够配合,一切照规矩来,该排队还是要排队的,装货卸货这种苦力活,就让给我们这些臭要饭的吧,如何”

众人都是人精,闻琴音而知雅意,自然纷纷站起来拱手回敬,口中连连说着好听的话回敬,同时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

韦胖子愣了半天,这才一脚踢飞自己的食桌,愤怒的站了起来,却又毫无悬念的被三当家随手放倒。

此时却顾不得许多,破口大骂道:“你。。。你不能这么做,漕运乃国之重事,杜大人只是将码头交给你管理而已,只要我交了商船的商税,你没权利停我的船。”

秦浩连连道:“哎呀呀,韦公子你这是说什么呢,天地良心啊,商船从来都有河道衙门管理,能不能靠岸,上多少商税都是朝廷的事,秦某可不敢越俎代庖,我们这些灾民,也就是帮着你们卸卸货,装装船,赚点苦力钱。”

韦胖子双眼喷火,要不是被三当家制着,都恨不得冲上来将秦浩给撕了,他虽然是个膏腴子弟,可并不是傻子啊,秦浩的话点的这么明白了,他没有可能听不懂。

南北通渠,洛阳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点,大运河到了洛阳就停了,这也是为什么关中百姓受灾之后要到洛阳来要饭的原因,而洛阳到长安要走的禁水,看似与大运河相连,但其实是两条河,运力也远不能和大运河相比,因此任何货物到了洛阳之后一定要上岸溜达一圈,然后才能发往长安。

秦浩只是管码头而已,确实没权利决定哪条船能上岸哪条船不能上岸,唐朝的制度特么的是按船的大小来交过路费的,只要交了税人家就能上,这税费之利总不能落到秦浩这个私人手里,可问题是,秦浩可以决定排队啊

即使是一千年后,货船进港过了海关之后还得排队卸货呢,何况是一千年前一艘船等着卸货等上一月俩月的太正常了,而码头上如果全都由秦浩说了算,光是这谁先卸谁后卸,就能玩出无数的花样来。

如果船到了之后没人卸货。。。。。

秦浩笑眯眯道:“往常,这洛阳漕运的粮船与货船都是五五开的,如今大灾,变成了粮八货二,这往常需要等三天的船,可能得等十天才到,众位掌柜可不能怪在小子头上啊。”

众人道:“哪里哪里,天灾如此,我们明白,明白的。”

有聪明的眼珠子一转就大概明白了秦浩在打什么主意,试探性地问道:“这个。。。。如果有人插队。。。。”

秦浩当即正色道:“说什么呢,我管的码头,怎么能出现插队这样恶劣的事情不过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灾民么,这底下人有时候给那些捐过粮食的好人先卸个货啥的,我也不好管不是”

嘿,头一次看到以权谋私这么光明正大的,牛逼

“我,城南绸缎庄黄三,捐给灾民兄弟小米两万石,天灾无"qgren"有情,些许小事,灾民兄弟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好,我们这些臭要饭的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以后黄掌柜的商船到了,我们灾民兄弟们一定早早的给你卸。。。。两船。”

得,这下成明码标价了,一万石粮食一船粮。

魏徵听着胡子差点没被自己给揪掉了,这特么还能有这种操作当着我这个御使大夫的面聊这个,好么

第三十四章魏徵收徒

魏徵想了半天,终于无奈的发现,自己就算是表明了身份,貌似拿人家也没啥办法,人家一没贪污二没受贿,黄老板名义上是捐赠粮食给灾民,这特么是黄老板的仁义,而灾民兄弟是投桃报李帮着提前卸个货,这是灾民们知恩图报,也没有一个铜板进了某个个人的腰包。

而且最关键的,这特么秦浩还不是官啊自己貌似还管不着他。

想着想着,魏徵不由得冷汗就下来了,这事办的自然没什么问题,既解决了灾民的粮食问题又能把南城给修了,而且对这一特殊时期的国都也是有利的,可真正让魏徵感到震惊的,是这手段。

假如他要的不是粮食,而是钱财呢自己这个御史大夫又能去找谁的麻烦小杜人家把码头包出去换来了南城墙的修建,有错那么秦浩有错么人家不是官员,而且就算他是,这里面没有一文钱是见不得光的,没有任何贪污受贿的行为。

如果官场上有其他人这么做事,自己要怎么才能抓到此人的证据

隐隐的,魏徵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上来,始终没法参透。

如果让秦浩知道魏徵此时的想法一定会笑的,他这已经是最原始的雅贿手段了,当然了,跟大唐比还是很先进的。大唐的宰相以权谋私,竟然都还停留在买官卖官和强买土地上,这在一千年后就是个笑话。

一千年后的经济社会中,权钱交易比秦浩这一手高难一百倍的手段有的是,所谓雅贿,就是老子明明就是以权谋私了,但凭一千年后的法律就愣是一丁点毛病都抓不到,秦浩好歹以前也是广电的小领导,多少也会一点点,更何况没见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像这种最基本的白手套三转包还是信手拈来的吧。

而秦浩,眯着眼睛看了一圈,确定今天来吃饭的人都明白了,也就继续道:“这个粮食么,大家捐出来当然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让灾民们吃白食么,毕竟朝廷也是有赈灾,足以保证他们饿不死的么,我看这样吧,索性也让我们这些要饭的对洛阳做一点贡献,把南城墙修了么,用这些粮食来支付工钱么。”

嗯,修城墙这种事,除了石头以外也没啥别的东西,也就人工和口粮是钱,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