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除了卫修升官,卫敬容又替卫平结下一门亲事,说看着师家的姑娘极好,想让正元帝替他保媒:“你是姑丈,比他叔叔年长,该你来保媒。”

正元帝一听便笑,竟点头应下了,隔日就叫了师琅过来,问他可有意,师琅自然不敢拒,两边换帖合八字,八月底三书六礼就走了一半。

卫家步步顺心,顺得人心里发慌,卫善一面预备着大哥结亲的聘礼,一面忧心,秦昭却歪在榻上吃葡萄,懒洋洋倒卧着,胸前摆了一个小玉碗,手指剥了葡萄皮,搁在碗里,看卫善团团打转,冲她招招手:“过来。”

卫善还皱了眉头,人还没过去,嘴巴先张开,嚼了两个葡萄,往秦昭身上一挨:“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昭又喂她吃了两个,知道她这会儿嘴里必是甜津津的,捧了脸儿轻啄羹一口:“一时好一时恼,这会儿是好的时候。”

杨宝盈八月底嫁入延英殿中,第二日往甘露殿请安,卫善预备了一对儿鸳鸯满地娇金簪,一对刻喜字的金镯,看她笑得满面羞意,送的东西也是件件都花了心思的,对太子妃还行了大礼。

卫敬容病还未好,隔着帘子吩咐:“昱儿,领着你媳妇,去给你母妃上柱香罢。”

秦昱称是,杨宝盈早早预备好了火烛香纸果品,在珠镜殿中拜了一拜,又小声祝祷,跟这个从来都亲切的姑姑说了许多话。

一时说会待表哥好,一时又说让姑姑放心,她下拜时,秦昱远远站着,珠镜殿早已经不复往日模样,帐幔结了丝网,河渠也早已不通,心中事翻腾上来,连声催促,不等那纸烧完,就把杨宝盈带出了珠镜殿。

两人当时看着夫妻合乐,秦昱对杨宝盈也如上辈子初成婚时一样的温柔体贴,延英殿里原来侍候他的人都倒退一射之地,原来人人都称赞晋王夫妻恩爱,如今又改换称赞齐王夫妇,倒真是皇家少有的恩爱。

可谁知还未进十月,延英殿中便闹出事来,齐王妃杖责王昭训,王昭训便是豆蔻。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姨妈像生了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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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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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写了二百章都是用来还债的……还没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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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善妒

卫敬容断断续续病了许久,身上才刚好上些,一吹风便又咳嗽起来,才刚入九月,甘露殿就早早烧起了地龙,地衣绒毡全铺设起来。

怕卫敬容着了风,换过厚绉绸帘子,太医每日都过来请安摸脉,汤药喝了不知几壶,就是难好。这毛病并不是吹风着了风寒,而是身体过于劳累。

反反复复就是精神还没养足,卫敬容只要身上好几日就打点精神过问细务,徐淑妃没了办法,把卫善请进宫长住:“没有善儿看着,娘娘是怎么也不肯听话了。”

卫敬容点一点她:“你倒是会搬救兵,善儿住进宫来,昭儿怎么办。”说着面上带笑,本是玩笑一句,岂知被她一句话给说准了。

卫善在甘露殿中给卫敬容侍疾,秦昭这下到上值勤快起来,下了朝就到甘露殿中来,陪着卫善用过饭,这才回家去,一日二日如此,十天半个月还是如此,太监宫人传遍了,连朝臣都知道了。

正元帝待皇后的好,像是被这场病给勾了出来,还当他是一时兴起,没成想会惦记这么久,九月里赏菊花,着花房太监就在甘露殿殿前搭起九花山子,黄金带、白玉团、旧朝衣黄白红绿各色菊花堆在一处,卫敬容隔着窗子就能看见。

毛料皮裘一箱箱赐到甘露殿来,卫敬容收拾起来,又分赐到各殿去,她越是如此,正元帝给的赏赐就越是多。

卫善看了些日子,就算是深知正元帝的为人,也不禁起疑,难道他是当真转了性子?姑姑与他到底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又跟他生儿育女,见丈夫如此,会不会心中动摇。

等正元帝再赐下东西来时,卫善便赞了一声:“这一块紫貂倒是难得的毛色好,给姑姑做个手筒罢。”跟着又翻出一块黑的来:“这个给姑父也做一个罢。”

卫敬容看一眼:“这样的有了,他也从来不肯用手筒,用在斗蓬肩上一块,倒正好。”打理他衣食二十年,他有什么,闭上眼睛都能想出来。

看看卫善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这么说,二十年的光阴几句话说不明白,拉了卫善的手,嫁人前嫁人后,这一双手都是软绵绵的:“原来未嫁时也听过几句俗话,说甚个至亲至疏是夫妻,那儿听着觉得玄妙,不好揣摩,此时想想都是日子磨的,哪有什么玄妙。”

说着取出做了一半的荷包来,一看式样便是给正元帝的,这一个荷包已经做了一月有余,算是这些赏赐的回礼,她扎上两针,卫善便替她分线。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卫善不懂,想一想又有点明白,夜里歇在仙居殿中便写了封信给秦昭,两人原来时时写信,有些什么话都在信里说,成了婚住在一处,倒没功夫说这么多的话了。

这边信才送出去,那边又回了信,天天见面还要差遣鸿雁,倒把卫敬容逗笑了:“得了得了,你赶紧回去,昭儿自打到我身边,还从来没这么看过我。”

小时候秦昭极懂事,再想的东西,也绝不多看一眼,如今可不一样,一双眼睛就盯在善儿身上,卫敬容看着倒能想起些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来,藏了二十年,以为心里早就淡了,翻腾一下也依旧要翘起嘴角,被正元帝看见:“你今儿兴致倒好。”

低头看见她手上拿着荷包,皱起眉头来:“怎么又做这个,善儿也不知道看着你,这病是越养越不好了。”说着抽出来,难得看上一眼,黑底如意云纹上绣着金龙,一看就知道是精功细作的:“我也不缺这个使,等你病好了再作也就是了。”

卫善笑盈盈看着他们,这会儿怎么能回去,杨宝盈如愿进了延英殿,也低头当儿媳妇当了一个月,延英殿这会儿就是个大戏台子,左边挂着出将,右边挂着入相,宋良娣就是那个打锣拉弦的,豆蔻且等着出场。

杨宝盈面上确是收去了原来的骄纵性子,可她娇横了十来年,哪里是短短一年里就能学规矩的,九月里杨思齐升了官儿,从五品散官的职位上提了起来,替秦昱做事。

曾文涉的女儿没能当成齐王妃,秦昱转而牵线作媒,想把曾文涉的独生女儿嫁给杨思齐,又允诺道:“杨家此时虽未提起来,可在父皇心里还是有份量的,到底是功勋,往后恢复爵位,杨思齐就能承袭侯府。”

杨云越虽被削了爵,可还住在侯府之中,改制拆门的事儿学被御史弹劾过,闹了一场拆了大门,杨家当时是削爵抵罪,如今身份又不相同,使使力再往上升一升,扳回这一成来。

正元帝心里只有一桩事不能碰,谋反一事不能碰,余下的都能商量,只要杨家再立下些功劳,复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秦昱提了出来,曾文涉立时脸色不好看,杨思齐是平康巷玲珑坊的常客,这事儿京中何人不知,把女儿许给杨家人,岂不是自己下了自己的脸面。

曾文涉只爱么一个女儿,留在闺中便是想结一门好亲,杨思齐单论出身也还罢了,论起人品和仕途,实在拿不出手,自己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杨宝盈也知道家中此时不比原来,她自己都不曾想到,嫁进延英殿后,秦昱会待她这样好,连日都是歇在她宫里的,殿中这些个良娣良媛又都乖巧得很,从不惹事生非,日子竟比原来在家时还更好过。

不住往秦昱的耳朵里吹风,又说父亲都是为了他好,要么就让曾文涉的儿子,娶自己的妹妹,当了亲戚才打不断:“曾家可不像咱们家似的,你就是远着我们,也还是亲戚。”

这一句话,把秦昱给说动了,杨家是无人可靠的,再不能够转投它处,光是姓杨,就已经和他捆在一起,曾文涉可不同。

曾文涉这些日子以来,对他又不比从前那样热络,想是女儿没能当成齐王妃,心中怨怼,可既有了杨家女,曾家女也不能为侧。

秦昱再自大也知道,自己要是登上帝位了,添个妃子曾家是肯的,添个良娣,曾家怎么能肯。曾文涉还有三个儿子不曾结亲,要跟杨家议亲,就只能是曾博礼。

秦昱讨曾文涉的女儿他绝不肯依,打算退而求其次,让杨宝丽嫁到曾家去,等曾文涉来跟他讨价还价,许诺了杨宝盈道:“这事儿必是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