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服。”
本庄繁长抬头扫了一圈,见众人骚动不安。
“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服!那又怎么样!我是御台所任命的首领,你们就得听我的!
扬北众在下越繁衍数百年,人丁的确兴旺,可土地也不堪重负。你们不在关东侍所奉公,吃什么!
你一个色部家的旁支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宗家家督面前逞能!
今日,我就算宰了你,色部胜长也没话可说!”
那色部家子弟低头不语,口服心不服,但她知道本庄繁长真敢杀人。
本庄家是扬北众秩父党宗家,就算暗地里与色部家已经闹翻,面上还是要讲尊卑,这是武家的处事原则。
本庄繁长此时砍了她,色部胜长也不会为她讨公道。死了白死,她当然不会犯傻。
可是她,连同在场扬北众御台人都不服气。
随着斯波义银在川中岛大放异彩,这些扬北众御台人对御台所是敬佩不已。
这次恩赏剥夺,她们不敢恨斯波义银。可是对本庄繁长这个卖友求荣,背弃扬北众底线的叛徒,的确是不服气。
特别是色部家一支,更是对色部长实被本庄繁长出卖,遭到贬斥一事耿耿于怀。明明色部家就要崛起,硬是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本庄繁长能怎么办?当然是借着斯波义银的大旗压住她们。
她何尝不是心中凄凉。
原本在扬北众中威望甚高的本庄家,被搞成现在这样孤立无援,本庄繁长也郁闷啊。
但她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只能紧跟斯波义银的步伐,彻底拆散扬北众这个团体。扬北众不散,本庄家迟早要被清算。
她用心镇压扬北众御台人,就是希望关东攻略能够成事,杀出越后封建一方。不再让本庄家困在下越挨人白眼,被当成叛徒羞辱。
山中幸盛是斯波义银亲信,担任关东侍所执事,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建立自己的威严。
她把步操口令当金科玉律用,就是想杀鸡儆猴,打压不服她上位的姬武士。
本庄繁长能怎么办?只能配合!今时不同往日,她本庄繁长已经没资格说话,只有低头听话的份。
扬北众御台人不服从,板子只会打在她身上。
如果没了控制扬北众这个价值,本庄繁长对于斯波义银还有什么用?无用之人只会被抛弃。
所以,就算把刀子架在这些扬北众御台人脖子上,本庄繁长也要逼着她们听命做事。
打骂一阵,用斯波义银的威势把她们吓住,本庄繁长宣布散会。
还未松一口气,身边亲信见人都走了,对她低语一声。
“最近会津那边来了许多商队车马,有些古怪。”
本庄繁长眼中厉光一闪,问道。
“都运去了哪里?”
亲信摇头。
“我们人少,盯不住太多人马,只知道去了中部。”
本庄繁长不语。
她这次在川中岛的所作所为,等于撕毁了扬北众抱团的默契,必然被当做叛逆看待。
仇视倒也罢了,最怕有人不忿,直接灭了本庄一族。
所以她回来之后,命令本庄家中小心谨慎,一直盯着下越的风吹草动。
未曾想到,还真就瞅出一点异常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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