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连忙摇头道:“爷爷和六叔常对我说公事定要依法公办,不能有半点徇私,道瑜兄既为赵王府掾吏,更应该知法守法,严于律己,莫要让孔先生误会了才是。”
“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崔缇勉强一笑,自顾自的饮茶,雨轻却向孔昞告辞离开。
临近黄昏,倦鸟随落照归巢,一辆牛车停在山下,一个身影渐渐走近,车帘被掀起,有人笑道:“看你这般模样,可是玩得还没尽兴?”
白袍少年颇感遗憾道:“谌哥哥,今日山上甚是热闹,可是我光顾着看热闹,反倒忘记了赏雪景。”
卢琛提议道:“明日我陪着你一同登山,再画一幅翠云峰冬韵图,你觉得可好?”
雨轻摇摇头道:“难道谌哥哥忘记了明日要在龟鹤园召开例行圆桌会议,我们岂能缺席?”
“是了,看来只能改日再来登山了。”
卢琛失望的笑了笑,原本他是打算陪着雨轻一起登山赏雪景的,不巧叔叔卢播有事找他,他处理完事便赶来这里接雨轻。
当他赶到山下时,陆家的牛车刚刚驶远。
“庞敬这次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得罪了韩蔚,恐怕以后在洛阳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坐在陆玩对面之人正是蔡攸哲,此时的他与往日不同,一脸肃然,眉宇间还透着忧虑。
他在外面的浪荡名声,只是为了更好地融入洛阳那些纨绔子弟的圈子,方便帮陆玩打探一些消息。
陆玩淡笑道:“无妨,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给陈匡撑腰,而且贾谧如今也无暇理会这等小事。”
庞敬是故意在山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便分散可疑之人的注意。
在那年祖涣和刘演掉入陷阱时,陆玩就已察觉出山洞内有问题,后来陆玩的人又发现古掌柜也经常登山,将前后联系起来,这山洞内大概是藏着雨轻这股势力的秘密基地。
今日崔缇孤身登山,或许与前来查探山洞的可疑之人有关,好在陆玩已经收到消息,知道雨轻的人安全撤离,又见卢琛赶来,他才放心地离开。
蔡攸哲又道:“你先前让我盯着郑府,似乎郑翰已经获悉一条有关摸金校尉的情报线索,派出五路人马,意在围剿他们。”
陆玩剑眉一皱:“看来是时候让司空府的人把郑翰谋害公主的罪证交给司隶校尉部了。”
此罪证是郑林身边的阿夏姑娘交给陆玩的,她自称是为了给死于郑翰之手的好姐妹报仇,陆玩却认为她是某方势力派去郑府的线人,只是大家目的相同而已。
张华与郑家有宿怨,由司空府揭发此事,最为合适,若是能顺势挖出郑沐暗中支持齐王谋逆,就更好不过了。
蔡攸哲不解道:“你刚刚就任尚书郎,为何非要在此时趟这浑水,还要招惹郑家人?”
陆玩眼神坚定凛然:“眼看着就快要变天了,乱局已现,我等既然来到洛阳,就要为南方士族谋取最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