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我们都回答不出来。”林义龙得意洋洋,“其他的不说,我们就说舞蹈作为音乐艺术和形体艺术的交叉,那么像艾米这样的舞者能不能说是和复印莫奈那幅画的印刷工人一样是艺术的商品复制者?
“这怎么能混于一谈?”艾米直接凭口反驳,却无法找到自己的论点。
“怎么就不能,毕竟到最后都是为了体现原创者的艺术而不是再现者的艺术。”林义龙转了一个声调,“不过芭蕾舞女作为再现者,其实是可以把自己风格融入进舞蹈里的,这样就是她的创造——这种对经典的再创造是可摸索的。”
“那么现代艺术呢?因为你看不懂,所以……”
“作为一个姑且算是艺术投资人的我,是不会投资看不懂的东西的,因为完全不能理解其艺术价值——如果让我往当代艺术投资,那我不如投给小亚西亚人或者南亚的小哥——至少能给我说一大堆好话。这种投资很多时候是和经济犯罪直接相关的,我希望你不要回避这一点。”
林义龙这才解释了为什么不打算投资现代艺术的理由,尽管这样看起来更赚钱,但会受限于所谓的“社会潮流”——这东西难以预测,他对有一种先天的厌恶在里面。
艾米于是不想就这个问题对林义龙刨根问底——因为她主导的艺术经纪和出品公司已经实现了盈利,而且受限于规模也难以展开现代艺术的业务,尽管很想赌一赌自己发现美的慧眼,可把话说到这份上,艾米也不好坚持。
亲热过后的第二天,林义龙有游晨泳的习惯;艾米把一般把起到热身作用的游泳放在上大课或者练功之前,她就有时间与“可以亲近”的艺术赞助人和某位拥趸打开视频交流心得。
“去他的……”当艾米和她的其他三个“闺蜜”讨论这个林义龙给出的理由时,凯蒂却给了完全不同却非常合理的另一种解释:“他说‘难以预测’不是‘不能预测’。你看他的投资选项和法律论文,就没有不具备前瞻性的项目——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觉得‘预测不能’。”
“这么说......”艾米不明觉厉地询问着。
“我的好妹妹,你想想看,他给娜扎日卡和薇露莎策划投资布局,再回忆一下去年在古尔德银行的投资策略——更复杂的东西都能分析出来,相对容易的东西却“不好预测”?可能只是他觉得这点‘现代艺术投资收益’并不值得专门开一个项目罢了。”凯蒂挖苦道,“所以,我要是你,我一定要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可是,艺术上没那么容易吧。”艾米反驳道,“关注特定银行股票的经纪人就那么几个,现代艺术的受众可能有几千万甚至上亿人,确实困难多了。”
“我相信......”凯蒂把话说了一半,看到林义龙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网络会议的图像里。
“你相信什么,请继续下去。”林义龙道,“就当我不在就好了,你们继续聊。”
“你不能帮一下艾米?”
“帮不了,因为我要是帮了,艾米就得为了迎合年轻受众——比如素食、饮酒和AffirativeA。假如老板都做不到迎合受众,更别提管理的艺人了。”林义龙道,“而且,因为现代媒体,现代艺术都是现代生活的风向传播媒介,对艾米的限制远大于她对人生目标实现,反正我不想给艾米这方面压力——如果她实在坚持,可以单立出来一个事业部,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