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
「鬼谷和苍璩的生死恩怨是一事,苍璩和郡侯的交情是一事。」
「……」
听着蓉儿又在说道那般事,盖聂只得再次解释着。
尽管这个话题说了两三次了,每一次……蓉儿都是这般的性情和神态语气。
蓉儿。
蓉儿的心是好的,是为自己着想的。
苍璩入郡侯府邸,问道修行,于修行而论,是莫大的助力,也许苍璩会因此一跃入合道。
也许,会更快的靠近合道境界。
也许,此刻已经进益很多很多。
但!
郡侯的事情,和鬼谷、苍璩之事并无关联。
从帝国而论,苍璩这些年来多为帝国行事,始皇帝陛下巡视诸夏,都有相随护驾,也是有功之人。
是以,苍璩立下魔宗,声势浩大,来自官府的麻烦几乎不存在。
郡侯行事,有他的道理。
因自己之事,而掺和郡侯、苍璩之中,非道理,然……蓉儿的担心,自己一直知道的。
「……」
「那个玄清子,他……他总是……总是那样可恶。」
「苍璩,你说过的,苍璩的修行距离合道也很近很近了,倘若他这一次问道有所得,岂非……。」
「……」
端木蓉银牙紧咬,狠狠的看向身边盖聂。
他!
他总是这样。
难道不知道苍璩修行进益之后的后果?
苍璩如若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鬼谷的仇如何报?等以后的良机?何时会有?
「那个玄清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指点苍璩的,想让苍璩的修行更进一步。」
「想让你们鬼谷的仇报不了。」
「……」
接着前言,端木蓉再道,玄清子和苍璩是有一些交情,可是……这个时候指点苍璩,意蕴何在?
不安好心。
难道不知道苍璩和鬼谷的事情?
「蓉儿,你……多心了。」
「苍璩向郡侯问道,难道我先前问道,郡侯就拒绝了?」
「咸阳宫内,我也曾与东君阁下论道,也有所得。」
「与道合真的境界,不是那样容易突破的,问道郡侯之后,我所得已经不小,突破也不远了。」
「苍璩!」
「也许那也是苍璩的机缘。」
「……」
伸手拉过蓉儿的手臂,握住一只温软的小手,盖聂不由笑语,蓉儿的心意……自己一直知道。
希望自己可以率先突破,而后解决生死恩怨,以后……就无需为那般事操心了。
就可以轻松很多很多。
自己也是想的。
只不过。
自己的修行可以精进,苍璩……亦是可以。
问道郡侯之后,苍璩的修行定然精进,若言三两日破入合道,不足够,那日见到苍璩,曾感知他的气息。
踏足合道不足够。
自己,也是一样。
需要时间。
需要契机。
才能安稳的踏入其中。
「咸阳……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等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就准备回江南了。」
「那些药材,早就置备好了。」
「你呢?」
「……」
自己好心好意的替他担心,他……倒是
会替别人开解,可真是名扬诸夏的剑圣!
端木蓉只觉自己心中一口气不太顺,想要吐出来,又不足够,是苍璩的缘故?
是玄清子的缘故?
是咸阳宫的缘故?
是另外一些人的缘故?
……
当初前来咸阳,就觉咸阳不是一个好的地方,果然应证了,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
非久留之地。
来咸阳,只是为采买一些江南难以找到的一些药材,不料遇到这么多额外的……不悦之事。
也该走了。
待在咸阳,还没有待在滇郡行走畅心,医家的路本就不在一隅之地,也不在本就不缺医者郎中的地方。
沫萝她们的确快要回来了。
等她们回来,就是离开咸阳的时候,就是下江南之日。
「沫萝她们回来,蓉儿你就……离开咸阳。」
「……」
「待公子高的这件事解决,春日也就不远了,或许我会随同始皇帝陛下一同下江南。」
「待始皇帝陛下江南巡视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会写一道文书递上,以后……当自在。」
「那时,想来也可以找一个清静之地,修行破关,更进一步了。」
「……」
蓉儿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京城?
盖聂有些惊讶,却……又的确是蓉儿的性子,蓉儿入咸阳不久,就想着离开咸阳。
沫萝她们历练结束,咸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
蓉儿离开江南,也是为沫萝她们的缘故,自己……自己在咸阳还有不少的事情。
虽不少,也不多。
为接下来一件事,需要在咸阳多停留一段时间。
一些事,闲日里也和蓉儿说过。
「咸阳之内的乱糟糟事很多。」
「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着急带着她们离开咸阳,还有另外一个缘故。」
「你的始皇帝陛下……身子真的很差很差了。」
「除非从今日开始好好调养,否则,嬴政难料。」
「这些日子,我一共用了六七种法子,奈何……都没有大用,并非无用,而是嬴政不配合。」
「他……他就是自己找死。」
「那个玄清子道医一体,修行入绝巅,也曾有手段落在嬴政身上,也是无用。」
「你接下来……好好处理一些咸阳的俗事吧。」
「说不定,下次再来咸阳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
端木蓉轻叹一声,也许是自己还是最擅长在医馆内给人治病,还是最喜欢在滇郡山林寻找各种罕见的也好菜。
西域之地,也不错。
那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南一些地方也不错,也没有闹心、扰心的事情。
咸阳。
这个地方,自己一直不喜欢。
若非盖聂,自己都不会前来这里。
盖聂!
他要在嬴政这一次江南巡视之后离开朝堂,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需要时间才能安好解决的事情。
嬴政。
他……,迎着盖聂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端木蓉灵觉扩散,并没有避讳隐瞒什么。
还是将一事缓缓说了出来。
嬴政!
他在那样不思保养,不思身子为重,他……活不了多久,也就是寿命不长了。
自己是医家之人,可以清晰感知嬴政他的身子。
这一点。
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若是嬴政执意找死,他的命……会更短,于那个结果,自己并不在意。
嬴政,不是修行之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不会死?
纵然贵为天子,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会死的。
「……」
「陛下!」
「蓉儿,陛下的身子,真的没有……没有另外可用之法?」